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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瑜道:“我一直覺得陸兄看似粗獷,心思卻是細膩的。能將這一園子牡丹養得這樣好,也非凡人那!”
陸虎就這麼一個愛好,卻因和他外表落差太大,總被人拿來取笑。沈瑜說的雖然真誠,他內心仍然淚流滿面。
“小侯爺哪!跟沈公子稱兄道弟是我的錯,能不能不要再提我了!”陸虎在心中吶喊,可惜誰也聽不到,只有身後的宇青,默默露出了一絲同情的神色。
眾人邊走邊談,行至園子深處,沈瑜忽然聞到淡淡的香氣,不同於牡丹的馥郁芬芳,這味道十分清新淡雅、沁人心脾。
他四下看了看,便見角落一叢高大的灌木,上面李子大小的白花開得極繁盛,一簇有數十朵,熙熙攘攘擠在枝頭。
殷遠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驚奇道:“荼靡花?想不到還能見著,此時該過了花期才是。”
“也不知怎的,這一株總是要比旁的晚些,好多年了。”陸虎回答。
殷遠看了一會兒,轉頭對沈瑜笑道:“我忽然想到一樣很有意思的東西。”
果然,沈瑜聽他一說,立刻追問:“什麼?”
“從前從古籍中看過一樣‘荼靡粥’,一直想試試,卻未成真。”殷遠嘆:“荼蘼色香俱美,若真能做成粥,想必甚美。”
沈瑜眨巴眨巴眼睛,剛想說什麼,又覺得自己總是跟殷遠要吃的有點那什麼,便把到嘴邊的話嚥了回去。
一旁陸虎是個有心的,聽殷遠這麼一說,立刻吩咐小廝去採。
“採花並嫩葉即可。”殷遠補充道。
小廝自去採摘,幾人繼續遊園。
沈瑜沉默半響,忽然說:“初次見你,似乎就是因為粥啊。”
陸虎不明所以,但宇青卻聽懂了,把目光投向殷遠。
後者輕聲一笑:“似乎是啊,感覺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沈瑜轉頭看他,面上神色也有些感慨:“你我二人與粥緣分不淺,既然如此,也不能讓你一人出力。”
見眾人都看著他,沈瑜笑笑:“烹飪我不在行,但采采葉子還是可以的。”
說罷當真往荼靡花枝走去。
他素來是個能折騰的,行事不拘禮數,此時也不管幾名小廝也在那裡摘花采葉,捲了捲袖子就要上手。
殷遠靜靜看著他,身後宇青卻道:“公子爺,沈公子是個真性情的,一旦認定誰對他好,那就不會變了,您還在猶豫什麼?”
陸虎總算是聽出點眉目,當下噤聲,不敢再說什麼。
殷遠沉默半天,看著遠處沈瑜忙碌的身影,笑了笑:“你懂什麼,總要水到渠成才好。”
他收回目光看向宇青,後者被他眼神中的認真驚到了,正想說什麼,卻見殷遠一揮手:“別說這些了,都去幫忙吧。”
宇青跟陸虎不敢怠慢,立刻都過去了。
幾人忙了一炷香有餘,採了不少。
陸虎一邊指揮人收拾殘局,一邊道:“我只道這東西的果子能釀酒,沒想到花跟葉子也能吃。”說著忽然想起來:“前些年有人恰好有人送了些荼靡酒,我去看看還有沒有。”
說著對殷遠示意,便先離去。
一場賞花之事,最終還是以食告終,連殷遠都無奈了,笑過一陣後,便帶著戰利品回了別院。
時間恰至晌午,他看了看漏刻道:“也快用午飯了。”便直接去小廚房料理採來的一堆花跟葉子。
花瓣洗淨摘下,用甘草煮湯焯過。同時另一爐灶上,文火熬著糯米清粥,待粥將熟,殷遠便放入荼靡花瓣同煮。
沈瑜站在一旁看他動作,只覺得如行雲流水般渾然天成。往常只知道吃,這回看殷遠親自下廚,才覺得這個人真是為“食”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