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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晌,宴黎才開口道:&ldo;走吧,這裡應該沒有活人了。&rdo;
兩天的時間過去,傷重的人早就不治身亡,傷勢輕些的也早該離開了。再看這些屍體淪落到被鳥獸分食也沒人收斂,便可知就算有人逃了出去,也沒有折返回來的。
空氣中依舊滿是腐敗的氣息,燻得人只欲作嘔,可幾人還是忍著噁心回頭看向了軍營‐‐倒伏在地的屍體很多很多,他們已經分不清地上的屍體誰是誰了,裡面或許有他們認識的人,也或許沒有。可無論如何,這些人都是他們的同袍。
高大山啞著嗓子開口道:&ldo;老大,我們不給他們收斂嗎?&rdo;
宴黎沉默了一下,繼而微微垂下了眼眸:&ldo;咱們只有七個人,怎麼收斂?&rdo;
高大山啞然,漆黑的瞳孔中燃著憤怒的火焰。這憤怒當然不是衝著宴黎去的,他們憎恨的只是那些肆意發動戰爭的胡人,此刻更是恨不得將他們全部留下挫骨揚灰:&ldo;那就放把火!&rdo;
自古以來人死之後都講究入土為安,可在邊城這等戰事頻發之地卻往往不能強求。因為每次戰爭都會死太多的人,有的時候同袍來得及幫忙收斂,但更多的時候將士們卻是自顧不暇。所以在不得已的時候,火葬也是有的,畢竟不能放任屍體腐壞不管,最後鬧出疫病來。
這是不得已的選擇,但在這樣的天氣裡放任下去,說不定真會演變成疫病,那時死的就不是一兩個人了。宴黎因此並不反對,眾人也迅速行動了起來。
未及傍晚,烈日猶自在天邊掙扎著不肯西沉,但邊城北郊的天空卻亮起了火光。那火紅的光芒沖天,好似將天上的雲彩都鍍上了一層紅,較之殘陽火燒也不遑多讓……
這般大的動靜自然引了許多人注視。十幾裡外的一處山谷裡,一小隊穿著梁國軍服的殘兵便看見了這片火光。先時他們還沒反應,只以為是到了傍晚,結果抬頭一看卻發現太陽還好端端的掛在天邊呢。於是紛紛抬頭去看,這才發覺那不是日落時的火燒雲,而是真真切切的火光。
一人頓時跳了起來,喊道:&ldo;是軍營,軍營那邊燒起來了!&rdo;
此言一出,頓時引起了一陣騷動。許多人氣憤得咬牙切齒,都道胡人無恥,前兩日襲營不算,今日還將他們的軍營又燒了一遍。可小隊的領頭人卻不這麼覺得,他沉吟了片刻,說道:&ldo;都兩天了,應該不是胡人放的火。&rdo;說完抬頭一看眾人,堅定道:&ldo;咱們回去!&rdo;
不比北門外的風平浪靜,邊城裡胡人留下的雖然不多,卻儘是殘暴兇狠之輩。他們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一旦發現屋子裡藏了人,即便收刮完所有錢財,也會在臨走時放上一把火。若是能以此逼出躲藏著的邊城百姓,看著他們在大火中掙扎慘嚎,他們便更高興了。
宴將軍手下的兵丁在全城圍殺這些胡人,可邊城裡街巷太多,漏網之魚總是難免,想要肅清城中胡兵也非一朝一夕之事。不過邊城的南門不知何時已經關閉,守城的將士重新登上了城樓,北門也開始了修葺,城門口多了駐守的官兵‐‐如此一眼看去,便是甕中捉鱉之勢。
柔嘉跟著齊中澤回城時,看到北門的守衛都有些驚了。不過兩道城門再如何防守嚴密,鑽進油罐裡的老鼠沒被逮到卻是最大的問題,因此城中的百姓仍舊惶惶,而小郡主一行人走在邊城的街巷中也不敢放鬆分毫,就怕一不小心倒黴遇上了城中流竄的胡兵。
在街巷中繞了小半日,柔嘉終於不耐煩了,開口問道:&ldo;中澤,我父王到底在哪裡?&rdo;
齊中澤臉上便顯出一抹無奈,實話實說道:&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