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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產了,那個帶著金絲框眼鏡的女醫生用沒有波瀾的語調宣佈,像是在平常不過的事,眼鏡框裡反射的是冷漠。方媛心裡突然產生了強烈的恨意,她唯一的倚靠也沒有了,她沒有換掉滿身血跡的衣服,無視路人驚魂失措的眼神,走進熟悉的公司。
&ldo;喲,方媛,你身上這條紅色的裙子真漂亮&rdo;同事嬉皮笑臉的打招呼。方媛微微一笑,沒有多說話,她走進喬什的辦公室,把門敞開,對著所有往來詫異的眼神,喊道&ldo;我流產了,喬什就是孩子的父親,我們在一起七年,他從來沒有想到過給我戴上戒指&rdo;方媛說道依然忍不住哭了,留下喬什狼狽不堪的對著聞訊而來的董事長以及他的女兒解釋。
方媛在電梯門關上的那一刻聽到了喬什終於忍不住氣急敗壞脫口而出,&ldo;老子和她做的時候都帶著保險套,誰知道她懷的誰的&rdo;
方媛冷笑。
喬什和&ldo;鳳凰&rdo;分了手,被公司掃地出門,丟光了臉,喬什回到家將方媛所有東西都扔了出去,滿樓道的人都在看熱鬧,喬什惡狠狠道,&ldo;本來我還打算給你留面子,現在,立馬滾&rdo;方媛輕蔑一笑,將衣服抱緊行李箱離開了,再也沒回頭,剛毅決絕。再後來方媛嫁給了一個沒有任何感覺的男人,在上海定居下來,她沒有要孩子,也不敢要孩子。
又是一段無疾而終的婚姻,因為她不願意要孩子,兩人最終協商離婚。一晃就是二十年,她故地重遊,看著那棵成熟的銀杏笑了,方媛看上去老了,也有了幾根不顯眼的白髮,還是穿著漂亮的裙子,是當初和喬什一起時,喬什買的裙子。
她將繩子打了個結,脖子伸了進去,喉嚨被繩子緊提著,臉憋成豬肝色,喘不上氣,鼻息加重,她的雙腳在空中亂踢,蹭掉了一塊樹皮。
她不再掙扎,死前不由的感謝繩子質量無比結實,至少她死了。這個銀杏留下了她的所有記憶。
銀杏樹的樹幹那處掉了皮的地方,滲出詭異的紅,就像是在流淚,不知是不是方媛的淚。
我看著方媛化為一抹殘像,消失在我的面前,無力地坐在地上。
半晌撿起手機,手臂無力的晃了晃,看了看訊號格,一陣嘆息。
&ldo;書上說人死了之後會變成天上的星星,陪在想陪伴的人身邊,如果哪天我不見了,你就抬頭看看天上,一定能看到我&rdo;清脆的聲音在腦海中回放。
我一愣,往天上看去,不知什麼時候,烏雲已經散去,漫天閃爍明亮的星,其中有一顆最大最亮的,不知是不是運氣好,還是有人佑我,我沒有任何猶豫,踏著夜色,順利的拐回了那座別墅。
看著夫妻倆焦慮的神情,&ldo;她已經走了,你們可以放心了,不過記住每天8月5日在銀杏樹錢替她燒紙祈福,可為子孫後代積福&rdo;。夫妻倆半信半疑的點頭。
回到家我就把&ldo;pt&rdo;刪除了,能看到別人的回憶這種設定太犯規了!彷彿身臨其境般感受別人的喜怒愛恨,體會別人的痛苦無助,恨不得一死了之的感受,死前的絕望死時的壓抑死後的無盡深淵,轉嫁到你的身上,那種感受真的複雜難言。
下午又收到了一筆來歷不明的匯款。我猜應該是那對夫妻倆的。
我理了理頭髮,站在醫院門口,抬頭看著醫院上面巨大的橫幅,陽光直射在玻璃窗上,七樓視窗一道人影若影若現。
☆、調情
晚上的時候,她們三個是一起回來的。龔雨怡走在最前面,陳燕殿後,吳依走在兩人中間,好像保鏢似得夾著她。我差不多下午一點的時候收到了陳燕的簡訊,說今晚上三個人會一塊回來,讓我不用特地去找吳依了,我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