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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器愣了一愣，自聽得出來她對自己很是看重，望著場中悠閒自在的馬兒，悠然神往地說道：&ldo;姑母有沒有注意，當我們注視著他，尋思著如何馴服它時，它正以同樣的方式望著我們。它或許在想，這些人哪一個有本事，要怎麼才能降服他的心，讓他成為自己的朋友。&rdo;

眾人紛紛隨他看過，多少臉上都有些驚異。

連宋玉也頗感訝異，想不到李成器會有這番新奇的見解，聽他喟嘆道：&ldo;每每看著策馬飛馳的俊秀騎手，我都有一種莫名的感動，感動騎手如馬一樣飛揚的神態，如馬一般的狂放心情，人馬實際上早已合二為一，成就了某種全新的生命。&rdo;接著回看宋玉，微笑道：&ldo;所以姑母，為何我們一定要想著去征服它呢?願意給我騎便是，不願意，那我願意牽著它，陪它走，給它水喝，餵它草吃，這是否算另一種意義上的馴馬?&rdo;

宋玉不禁動容，李成器的話揭露了作為擁有權力人的本質，一旦有了權力，想到的首先便是以權力去控制別人，恨不得操縱萬物生靈，而李成器卻選擇了用權力去享受自由。

李成器也是個出類拔萃的人兒呀，他平和的心情，溫雅的態度，對一切事物的美好憧憬，能令宋玉在這一瞬間裡感覺到未來也是充滿美滿，所有的不愉快都只是暫時的。

&ldo;成器的話很令我舒心，我能感受到你話裡的深意。&rdo;宋玉負手仰頭，望著藍天碧雲，吐了口氣道：&ldo;嗯，上善若水大約也便是這個意思了。&rdo;

&ldo;姑母，那你會用什麼方式呢?&rdo;李隆基好奇的問道。

宋玉微微一怔，啞然失笑，心底卻也在想若是自己會用什麼方法，她潛意識裡認為無論是武則天或是李隆基的馴馬之法都是極對的，甚至不得已也會選擇武則天的方式，但想起李成器的話，卻又認為天地萬物以順其自然的態度求存也不失為一樁美事。

她忽然有點躊躇，竟答不上來，轉念一想，朝他們含笑搖頭，端的是一副高深莫測，叫一眾孩子全都面面相覷，猜不到她半點心思。

&ldo;你們都有各自的處世態度，讓姑母很是欣慰，姑母這一生最厭惡的就是權力爭鬥，望你們將來都能像今日這般，兄弟齊心協力。&rdo;宋玉半真半假的說著沒心沒肺的結束語，又道：&ldo;成器、隆基，過些日吐蕃要跟咱們打馬球，你們利用這幾日專心練習，也許有你們上場的機會。&rdo;

李隆基眼中有精芒閃耀，和李成器相視一眼，均聽出宋玉這是在給他們展示自己的機會，齊齊拜道：&ldo;侄兒謹遵教誨。&rdo;

麻煩不找人的時候，人通常也會自找麻煩。宋玉沉浸在這自找的麻煩裡，她原本打算由自己當著吐蕃贊普面提出來讓李成器、李隆基上場之事，所以來此也只是想鼓勵一下李成器幾個，讓他們有對戰吐蕃的準備，好好的沒事作死玩馴馬?

她喜歡李成器那渾身上下類似李旦的氣息，而李隆基其實本質上也不錯，無論誰做皇帝，似乎都是可行的。孩子們送她回府時露出來的敬仰期翼之情叫她明白他們的未來前程、身家性命都握在她的手上，那要她選，她該選誰?

潛意識裡，宋玉已經相信這大唐的江山繼承是由她來做決定的，而非雲淡風輕的李旦。

馬車驀地急剎車把她驚了一跳，差點往前撲跌，尚未穩住身形，正要發怒，車簾掀開，露出薛崇簡惶急的臉孔，急聲道：&ldo;母親，韋氏留了姨娘，她……&rdo;猛地看見宋玉往前傾的身子轉過頭來，眼神陰鷙，他忙放下簾子，喊道：&ldo;去大明宮。&rdo;

宋玉憤怒的渾身發抖，扶住側邊坐凳的手因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