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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格拉姆晃了晃手裡的紅酒，玩笑的語氣半真半假：

&ldo;我想重新開始，老師。&rdo;

……哦，重新開始。

這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謊言。

有多少人被這句話蠱惑，爛醉、嗜賭、性上癮，樂此不彼。

就是因為他們居然真的相信，他們還有時間、機會和性命，能重頭開始。

……

大概是她目光裡的微嘲太過明顯，英格拉姆忍不住說：

&ldo;我很認真的，我已經把我的紋身洗掉了，我把我的幫派退掉了，我戒了毒品，也不再流連派對，我昨天剛看完了一整本《心理學導論》……&rdo;

&ldo;一個晚上看完？&rdo;

&ldo;當然。&rdo;

英格拉姆語氣倨傲：

&ldo;這本書很簡單。&rdo;

&ldo;是麼？&rdo;

李文森手託下巴：

&ldo;那你來和我談談，聯結理論、認知理論、建構理論、人本理論四大塊，在生理學意義應該如何解釋？&rdo;

英格拉姆：&ldo;……&rdo;

&ldo;你看吧。&rdo;

李文森晃了晃紅酒：

&ldo;就算一切都能重頭再來，狗還是改不了□□。&rdo;

&ldo;……&rdo;

&ldo;時間被浪費了，就是被浪費了。別告訴我什麼努力就能趕上來的廢話，因為這個世界上永遠有人比你更玩命。你一旦落後，就只能一直落後。&rdo;

她望著他的目光像河流：

&ldo;時間不會等你，機會不會等你……女人，也不會等你。&rdo;

……

英格拉姆坐在她的河流裡，從心到腳，都一片冰涼。

但表面上，他只是無所謂地聳聳肩：

&ldo;那這個女人損失大了，看人不能看現在，說不定她就錯過了明日的弗洛伊德之星。&rdo;

……這真是個沒長大的男孩。

李文森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他到現在還沒有意識到，你現在的樣子，就是你未來的樣子。

現在過不好，未來就過不好。

像他這樣，毫無準備，兩手空空地跑來和她說，我想改變，我想上進，請你教教我……是沒有用的。

她不會理會他。

也沒有人會理會他。

……

&ldo;沒有導師跑去找學生讀書的規矩，如果你渴望真理，再難也能找到導師的聯絡方式。&rdo;

找不到，即是不想找。

那麼她也無需勉強。

&ldo;我一直在等你來找我。&rdo;

李文森放下酒杯：

&ldo;但你一直不來，那我也就只好，把你忘了。&rdo;

……

英格拉姆驀地站起來。

他臉色有點蒼白，臉上卻仍帶著玩世不恭的微笑。

&ldo;你不是要找我探討零食的心得？我去給你拿一些吃的。&rdo;

他手裡原本拿著紅酒，結果沒走兩步，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