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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森勾起飄到唇邊的一縷長發：

&ldo;我也不明白人們為什麼厭倦別離，明明別離能帶給他們那麼多好東西，揮別舊制度，才能建立新制度，告別老情人，才能找到新歡……舊世界坍塌，才有新世界的誕生。&rdo;

&ldo;……&rdo;

他的手放在一旁伽俐雷準備的便當上。

這兩天天氣太冷，剛才還溫熱的盒飯，一會兒就冷了。

冷得像是一塊堅冰，寒氣從手心升起。

慢慢地，流轉過全身。

……

隔了許久。

久得潮汐已經退去，久得星空也已沉下，只有月亮掛在雲邊。

喬伊輕輕地說：

&ldo;所以你希望我離開你這個舊世界，去尋找新世界？&rdo;

&ldo;這有什麼不好？&rdo;

&ldo;當然好。&rdo;

喬伊微笑：

&ldo;謝謝你為我考慮得如此周到。&rdo;

&ldo;不客氣。&rdo;

李文森側過頭，對他笑了一下：

&ldo;你雖然看起來冷冰冰，但是一直以來你為我做的，遠比我為你做的多。&rdo;

這是不平等的。

她幫他打理家務，幫他整理書籍，幫他做筆記，幫他回復各類教授的戰書，前幾年，還要幫他處理那些他看都不看的、成堆的情書。

但無論她幫他做多少事，無論她怎樣想把這種關係拉平，他們都不可能真正平等。

因為喬伊只好輕輕一伸手，就能把她從死亡線的邊緣拉回來。

而她，卻只要輕輕一拉。

就能把站在金字塔巔峰的他，拉進她的泥淖。

……

&ldo;當初我敲開你的公寓大門，看見你的第一眼，我就想，這個人全身上下穿的夠我吃兩年，是腦子進了多少水才會登合租廣告啊。&rdo;

李文森單手支著下巴：

&ldo;我以為我一定會被拒絕，結果你居然同意我住進來，住進來後，我以為我不到一個星期就會被你掃地出門……結果我一住就住了七年。&rdo;

她身邊的所有人，在知道她的室友就是傳說中的喬伊的時候，反應差不多都是‐‐

&ldo;你室友是喬伊？好巧，我室友昨天剛改名叫蝙蝠俠。&rdo;

或者‐‐

&ldo;別逗了，我室友還是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呢。&rdo;

……

&ldo;我們相處的越久，你要為我做的就越多，我的債務會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我不喜歡這種狀態，但我改變不了，因為你太聰明，什麼都會。&rdo;

李文森又轉過頭去看大海：

&ldo;所以，你白天說你要把我刪除的時候，我為你感到高興。&rdo;

……

時間已經近十一點。

他們的時間恰好，偏僻小鎮，潮起潮落，黃明色的路燈在深藍色的天底下，正沿著海岸線，一盞一盞地熄滅。

&ldo;這些是你的真心話？&ldo;

&ldo;當然。&rdo;

李文森答得飛快：

&ldo;你可是要擁抱世界的男人，沈城要是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