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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伊把列印紙拿起來，舉在她面前：

&ldo;重點是，你少了一根血管，如果我猜得不錯，是被人扯出來的……這樣，你懼怕血管懼怕到連橡膠管都不敢看，就能說得通了。&rdo;

她能自己把自己的手縫合起來，卻不敢打推針，也不敢打吊針。

她下午確認自己不在夢裡後，得知他真的在給她打推針，反應那樣劇烈，一定要把針扯出來，差點把針頭折斷在她的筋肉裡。

不是因為她怕疼，不是因為她怕針，也不是因為她怕血。

而是，推針和吊針連著的橡膠管，太像一端還連著手臂的……血管。

沒錯，李文森，她怕血管。

……

&ldo;而且，你掌淺支附近的地方，動脈有縫合的痕跡。&rdo;

他用專注到讓人發毛的眼神盯著她：

&ldo;這說明，你曾經自殺過。&rdo;

&ldo;自殺？&rdo;

李文森笑了一下：

&ldo;抱歉，這是我學做菜的時候不小心切到的。&rdo;

&ldo;誰切菜切到手腕上去？&rdo;

&ldo;我不拘一格你有意見？&rdo;

&ldo;……&rdo;

喬伊決定漠視她睜眼說瞎話的行為：

&ldo;這是極其果斷的自殺，你整條動脈都斷了，說明你自殺的時候絲毫沒有手軟，切自己的手腕就像切黃瓜一樣乾淨利落。&rdo;

&ldo;所以說是切菜的時候傷到的啊，我切菜就很乾淨利落。&rdo;

林文森不屑地說：

&ldo;你一個只會吃，連菜刀都沒有碰過的人，居然敢質疑我的切菜手法？&rdo;

&ldo;……&rdo;

喬伊不再理會她的打岔，繼續說：

&ldo;而且一條動脈被抽走，加上切腕，你手臂上卻沒有絲毫傷疤，就算你做過面板修復，也不可能一點傷疤都不留，除非……那個時候，你還處在生長期。&rdo;

喬伊把圖紙收起來：

&ldo;不會超過十三歲。&rdo;

十三歲，還是個小女孩。

他無法想像，是什麼樣的遭遇和絕望，能讓一個小女孩，這樣毫不猶豫地自殺。

還是以切腕這種，最疼痛和慘烈的方式。

李文森，她到底，經歷過什麼？

……

&ldo;好吧，我告訴你真相。&rdo;

李文森沉默了一會兒，嘆了一口氣：

&ldo;我確實不是我切菜切的，我也確實自殺過，那是我十一歲的一個冬天，北風像刀子一樣刺骨，天上飄著鵝毛大學，閃電的光芒一陣一陣地掠過我的窗戶……&rdo;

&ldo;……不可能又下雪又有閃電。&rdo;

喬伊修長的手指支著額頭。

他穿著灰色的極簡針織長衫，坐在純白色的紗簾前：

&ldo;其次，你能不能學學《聖經》的敘述方式，把環境描寫和形容詞都去掉？&rdo;

在《聖經》亡失的歲月裡，那些教士們一代一代傳下的手抄本，走的都是無印良品風格，去除了一切華麗和累贅的裝飾，整本《聖經》，找不到一個形容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