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頁(第1/3 頁)

李文森把紙頁撫平：

&ldo;當時發生了什麼事，你被人綁架了嗎？&rdo;

&ldo;綁架？&rdo;

陳世安眨了眨眼：

&ldo;不，不是的……我只是發燒被打針罷了，難道你以為，我是被人綁起來，注射巴。比。妥。酸。鹽了嗎？。&rdo;

&ldo;……&rdo;

巴。比。妥酸。鹽是注射死刑用的藥劑。

她時常會夢見這種液體。

小孩子打針，如果掙扎得太兇，手腳被被單裹起來，也不是沒有可能。

但以他剛才的敘述方式‐‐誰會以為這是普通的打針？

&ldo;沒有。&rdo;

李文森說。

一直聊針頭和血管的事，讓她有一點噁心，但表面上，她掩飾得很好：

&ldo;你失去了知覺，怎麼知道是半分鐘？&rdo;

&ldo;因為我醒來時，注射器裡的液體還沒有注射完。&rdo;

男人狹長的眼睛盯著她，一眨不眨：

&ldo;很難以置信，是不是？那麼細的針頭，隨便掐自己一下都比抽血疼得多，我居然會恐懼得暈過去。&rdo;

&ldo;每個人多多少少都會有自己害怕的東西，這與我們自身的生活經歷有關，你不必有負擔。&rdo;

李文森裝作很懂的樣子，像一個真正的心理醫生那樣說：

&ldo;人對與事物的恐懼，並不單純以它可能對我們造成的傷害來估量，而是取決於我們給它施加的意向。&rdo;

&ldo;比如？&rdo;

&ldo;比如一把可以殺人的菜刀，和一具毫無攻擊力的屍體，明顯前者危害更大，可一般人都會害怕屍體。&rdo;

&ldo;這真奇怪。&rdo;

他點點頭，忽然說：

&ldo;那麼你呢？&rdo;

她一怔：&ldo;什麼？&rdo;

&ldo;你，博士。&rdo;

他坐在她對面寬大的沙發上，身體微微前傾。

語氣輕柔地讓人發毛：

&ldo;你害怕的東西……是什麼？&rdo;

……

這種詭異的感覺又來了。

他的言行舉止無可挑剔。除了他的眼神。

但從他說第一句話開始，某種違和感，就一直藏在他漆黑的、美麗的眼睛裡。

他在盯著她，一直。

……

兩秒鐘後，李文森低下頭：

&ldo;如果我有害怕的東西，我希望我能早一點發現它。&rdo;

&ldo;也就是說，你現在沒有害怕的東西？&rdo;

&ldo;我沒有這麼說。&rdo;

李文森劃掉記事本上所有亂寫的購物清單，在一旁加上一句

‐‐敏銳，偽裝，攻擊性。

但她緊接著，又把這一行劃掉，在旁邊寫道

‐‐恐怖症。

&ldo;我害怕生病，害怕死亡，但這種害怕，我找得到原因，能夠自我調節，它不是我的負擔，而是我的激勵機制，所以我想，這和我們現在討論的恐懼，不是一種概念。&rdo;

她抬起頭：

&ldo;那我們回歸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