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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誰都不知道,花什麼時候會開。
他什麼時候會醒來?
等。
安靜地,沉默地等。
可以一直等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爛。
若不是沈浪的衣衫還在夜風裡輕拂,便會產生時間就此凝固的錯覺。
林鏡花覺得很不適,很想動一動,改變這種可怕的僵持。
只是極細微的一動。
冰冷而銳利的劍氣輕輕地劃破她頸項的肌膚,流出濃稠而溫暖的血液。
濡濕了這無言的夏夜。
但這其實並不是沈浪的錯,因為沈浪的人並沒有動,劍也沒有動。
你只要乖乖兒的,聽從他,他便不會傷你分毫。
若是你不小心受了傷,最好也怪自己沉不住氣,或者索性怪這劍鋒,太過銳利。
唯有沈浪這個人,永遠都是穩定溫柔,無懈可擊。
他甚至還很有技巧地調整了一下劍的角度,小心地不碰到林鏡花方才的傷口。
只是劍與頸項之間,依舊毫無fèng隙。
你最好不要再掙扎。
沈浪是一個特別有耐性的人,王憐花卻不是。
他開始有點焦急。
還抱怨似的對沈浪說道:&ldo;這種時候,幹點別的該幹的事情多好。&rdo;
沈浪聽懂了他的意思,不禁莞爾一笑。
安慰道:&ldo;以後有的是機會。&rdo;
王憐花的情緒卻並沒有因這句安慰的話而得到紓解,十分煩悶地搖著頭道:&ldo;好像已經過去了兩刻鐘有餘。&rdo;
花卻還沒有開…
若是你希望它開它便開,豈不是喪失了一朵花的驕傲。
斷情花枝精粗長堅硬,風過無聲。寂靜是沉默的拒絕。
沈浪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ldo;憐花,我們先走吧。也許它今夜本不會開。&rdo;
王憐花還沒有回答,林紅蓮就笑了起來。
&ldo;走?來了你們還想走嗎?&ot;
這種時候,連王憐花都忍不住要搖頭。
&ldo;林女俠,在下簡直不明白,你對在下的血海深仇究竟從何而來。&rdo;
王憐花簡直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他這一世為人,害人是家常便飯,被人害卻是屈指可數。而這屈指可數的幾個人裡,唯她們母女首當其衝。偏偏人家並不覺得得意,好像還吃了很大的虧,遭了很大的罪,怨氣衝天。
林紅蓮冷冷地道:&ldo;你要怪便怪,你的母親叫做王雲夢。&rdo;
王憐花苦笑道:&ldo;家母已過世多年,如今不過是沙漠中一具枯骨,再也無法和女俠比美貌,爭男人,女俠又何必牢牢記著她老人家當年那點什麼事,非找在下討個公道呢?&rdo;
雖然林紅蓮並未說過與王雲夢究竟有何過節,可與王雲夢有過節的女人,基本上都是那點過節,八九不離十。母親勾引男人,或是羞辱女人的場景,王憐花從小到大也偷看了很不少。事實上,母親也並不十分避諱讓他看見這樣的場面。於是他便過早地見識了女人最美麗、最性感的面目,卻也對女人狹隘、自私的面目習以為常。王憐花有時候仔細一想,甚至覺得這很有可能是自己無法從心底裡愛上哪一個女人的原因。
林紅蓮並沒有看出他的自省,依舊用極冰冷的語氣道:&ldo;王雲夢勾引了我的情人。她一點點都看不上他,甚至也沒有什麼利用他的意思。她只不過是為了報復一次武林聚會中我對她口出惡言,就勾引了他。&rdo;
這種事情對王憐花來說,一點都不算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