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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他們,衛初宴仍是有著一些柔軟的。
與自己血脈相連的親人都死在了那場禍事上,無一倖免,她心中悲涼,加之局勢迫人,她心中早有想法,便
現在想來,自己一死,能讓趙寂毫無顧忌地去乘著平叛的東風砍削朝中大臣的勢力,也能堵住因&ldo;削藩令&rdo;而罵聲喧天的諸侯王們的嘴巴,能夠讓年輕的帝王好好養足實力,等待這一法令的真正施行。
但是正如十二歲時做過的那個夢那樣,趙寂應當是不快樂的吧,她那樣努力地要保下她,犧牲什麼都不在意,可那時的衛初宴除了一身文人傲骨,便只剩下為各種感情沖昏掉的腦袋,她要死,誰又攔得住呢?
站在衛府的屋簷下望著北邊蜿蜒的遠山,想起自己已經回來五年了,想到前世的那個有些無賴的帝王,和有些混帳的自己,又想到遠方宮城中那個只肯給她批半月假期的人,衛初宴心中微微泛苦,又發甜。
&ldo;五年了啊&rdo;
從未想到過自己會得到第二次的生命,一開始剛回來時,她因此而迷茫惶然過,也曾試圖將自己的軌跡扳到另一條與前世截然不同的道路上,可是說不清是自己的預設還是老天的捉弄了,到如今,她反而比前世還要更早地進入了長安的那個金玉為磚、珠寶為飾的浮華圈子,更是早兒又早地遇上了趙寂、跟在了她的身邊。
&ldo;什麼五年了?&rdo;
為她披上雪白的兔毛披風,如今已然沒有她高的娘親站在她身後,有些疑惑地跟著女兒的目光望過去,青灰色的瓦片整齊如魚鱗般落在高大的屋頂上,浮著一些白色,天空正下著落地即融的小雪,因此有些灰濛濛的,遠處群山若隱若現,大雕在嘶鳴。
視線之中,沒有一人。
她以為女兒在看風景,卻不曾明白,其實女兒是在透過風景看人。
看從前的自己,看從前的趙寂。
看現在的趙寂
&ldo;沒什麼。外邊這麼冷,娘你也不帶個手爐出來。&rdo;晶瑩指尖靈巧地動了兩下,自然地繫上了披風搭扣,衛初宴如雪的臉蛋裹在兔毛之中,竟分不清哪個更白一些。她將視線收回來,拉過娘親的手,以自己常年不變的體溫暖著她,將她帶進了熱熱鬧鬧的屋子裡。
快要過年了,衛家上家一片喜氣洋溢,就連僕從的臉上都掛著喜色,比平常嘴還要甜、手腳還要勤快,為著大年初一那天足以抵得上兩個月工錢的紅包。
&ldo;方才你不在,你外祖差人來找你,似是有些事。&rdo;
&ldo;娘我知道了,我等下便過去。&rdo;
&ldo;還是莫要拖了,現在便去罷,我看約莫是有些什麼急事。&rdo;
小孩吵鬧,衛初宴給她娘剝了幾粒烤好的銀杏果,含笑點了點頭,繞過屋中玩耍的小孩子往外祖書房那邊去了。
還能有什麼事呢?三房衛魚前日賭博,將三姨剛剛傳給他的半拉家產輸的乾乾淨淨,外祖自然是為這個在上火。
該感謝貴妃娘娘所作的手腳,她這兩年憑著&ldo;上品乾陽君&rdo;的這個身份,重又在外祖這裡找回了一些位置,大房的資源也不再被壓榨,雖然她如今也不太能看得上那些東西,但是能夠直接在明面上壓過二房三房,仍是要省心許多的。
對於三房突然的敗家,衛平南當然會氣怒,他可是最疼這個小女兒的,給的鋪面、田產也都算是能下金蛋的母雞,如今給孫兒敗掉大半,還是直接作契抵押給了別人,縱然他是此地郡守,也無力迴天了。
除非他想讓衛家背上一個難以洗掉的惡名。
走到外祖書房外,衛初宴便聽見裡邊傳來一陣瓷瓶摔地的聲音。她不緊不慢地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