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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承也知道自己的行為很像他以前嗤之以鼻的狂蜂浪蝶登徒子們,但他說服自己,只在顧聲出來的時候看看‐‐這是在門外稍微張望一下都能看見的。
只是令他失望的是,顧聲下午並不出來,房間被院牆擋住了,怎麼找角度也看不見。而且顧聲那兒似乎根本就不開火,一連幾天,他就只見過一個人進去給他送過點水果之類。江承無法,只能珍惜一早上的時光之餘暗自羨慕田螺姑娘的傳說。
這一天比較特殊,顧聲出門了。
他這兩個月一直在吃中藥調理身體,而那中藥裡又加了幾味格外苦的藥材,苦得教人喝過一次便心生畏懼,顧聲不是特別耐得住苦的人,喝久了就有點受不了,所幸藥理與通常的甜味不相衝,他猶豫了一陣子,還是親自上了集市。
當時他正提幾兩蜜餞回來,剛往嘴裡放了顆果脯解饞,雪白的半張臉藏在立起的羊絨衣領裡,看上去竟有幾分少年似的溫軟。
他走到裡屋門口,剛剛一推門‐‐
一個熟悉而陌生,高大峭拔的男人循聲轉過了臉。
顧聲當即一愣,條件反射似的就要關門!
男人一箭步跨過來,攥住他的手臂猛地往門裡一拖!
房門轟然關上,震得木質的懸樑都似乎抖了幾抖。
極其強烈而熟悉的疼痛從手臂上傳來,隔著厚厚的棉衣也彷彿絲毫沒有減弱他的力度,顧聲疼得一瞬間白了臉,模糊而混亂的記憶剎那紛湧而來。
這些天,他其實有點忘記了,從他有意識的那幾天起,他就隱約地覺得自己的記憶好像有些模糊和斷層,只是回憶中漫天捲地的慘痛和悲傷引起了強烈的軀體痛楚,逼迫他不得不放棄了追憶,之後他就主動不再去想了。
他模糊地記得一些事情,只是那些畫面中的人物除了他自己之外都叫不出姓名,他忘了那些人是誰,只有令人崩潰的痛楚隨著那些人的出現而出現,似乎曾經蠻橫地霸佔了他生命中很長的一段光陰,甚至在記憶中止的時候感覺似乎還有更多,但他無論如何想不起來也不願在追索細節了。
他的身體對疼痛的記憶比他的大腦對某一個人的記憶更甚,顧聲下意識地想從那個對他施加過無數暴力與威脅的男人身邊逃開,他感到極其強烈而狼狽的不安與驚恐。
顧聲猛地一掙,竟然沒甩開,抬頭寒聲道:&ldo;放手!你在這裡幹什麼?&rdo;
江承低頭凝視著他,藏在深邃眼窩下的眼睛裡的神情冷厲。
顧聲抽手的時候可能扯到了舊傷,此時臉上細微的一變,剛才還對他橫眉豎目恨不得當場扒皮去骨的男人的神情,突然之間如同江河潰堤一般崩塌下來,帶著幾乎微微歉意地小心翼翼地鬆開他,低聲問:&ldo;弄疼你了嗎?嗯?&rdo;
……那聲音顫抖,何談惱恨,簡直連溫柔不如,幾乎是卑微到了塵埃之下。
顧聲後退了一步,警惕地看著他:&ldo;你來幹什麼?出去!&rdo;
&ldo;沒事,沒事……我來看看你,我就來看看你。&rdo;江承說,這時候他竟然笑了一下,偏過了頭摸了摸鼻樑,&ldo;你比我想得……啊……我看到你,竟然……竟然……&rdo;
竟然恨不起你來。
顧聲還沒作出什麼反應,江承吐出口氣直視著他,故作輕鬆地向他點點頭,說:&ldo;我這就走,這就走了……我就想告訴你,京北的事我擋著,你就&he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