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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小煙羅，快過來看。&rdo;其實兩人年級有別，按理說坐上的輪渡不會是同一艘，不過嘛，顧慕羽怎麼會捨得把她的小煙羅一個人扔下呢，特權階級在這種時候就該派上用場了呀，所以，她和年級長交涉了一番，輕輕鬆鬆就登上了李煙羅所在的輪船。

學堂包了六艘輪船，一大清晨就浩浩蕩蕩從南岸碼頭出發，朝著北岸前進。此刻正是初秋，日頭並不似盛夏那般毒辣，波光粼粼的江面倒映著紅紅的一輪朝陽，射進人眼底，叫她們直想肆意擁抱住這份溫暖。

&ldo;阿姐，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rdo;李煙羅扶著欄杆，朝輪船底部看了看，這艘船自然不及顧家的精緻，但船身同江面的高度卻是一樣的，兩年前她就是從這個冷冷的江面孤注一擲地攀爬上了顧家的船，然後人生天翻地覆。

&ldo;我怎麼會忘呢？&rdo;其實顧慕羽很想忘記，她一直都想要是她的小煙羅從小到大都是和她在一起就好了，她的過去是她，她的現在也是她，她的未來仍然是她，她是姐姐，她是妹妹，她們永不分離。&ldo;你當時一身濕淋淋的，剛化冰的水那麼冷，我都佩服你能在裡面遊了那麼久。&rdo;顧慕羽想起第一眼見到李煙羅的樣子，除了被小姑娘眼中的不屈驚到，也被她的狼狽嚇到。

&ldo;說起來，這兩年，我們好像都沒有一起坐過船哦。&rdo;不僅沒有坐過船，她們的活動範圍一直都不會朝北岸延伸。有意而為嗎？一家人都心照不宣。李煙羅心頭顫了一下，雖然顧伯伯一直不喜歡她言謝，阿姐更是對她的感謝視為她的生分之舉，可是他們無言的體貼怎能教她不感動呢？她向右小小地移了一步，同顧慕羽僅有半腳之隔，靠上她撐在欄杆上的左手，親暱地蹭了蹭，&ldo;阿姐，我教你游泳吧。&rdo;

顧慕羽瞬間睜大了眼睛驚恐地瞪著她：&ldo;你該不會是想一腳把我踢進江裡吧？&rdo;

李煙羅失笑：&ldo;阿姐，究竟是你傻還是我傻？&rdo;她指了指暗藏洶湧的江面，&ldo;你若真想就在這江裡學的話，我也不是不可以教。&rdo;她的游泳本事自己還是信得過的。

&ldo;哦，對，南岸有泳池的，我們還是去那邊學吧。&rdo;顧慕羽吐了吐舌頭，第一次就在江裡遊，她的膽子還沒大到這種地步。不過想想，這兩年，為什麼她和小煙羅都沒有想過兩個人一起游泳的事呢？算了，這好像也不是很重要吧，她們一起做的事還有很多很多呢。

橫渡江水的路程不長不短，她倆靠著欄杆說說笑笑了一陣子，才聽到汽笛聲，船到岸了。北岸的房屋普遍低矮，偶爾有兩座稍微高大點兒的建築，也透著蕭條兩字，她們站在船上輕輕鬆鬆就能把眼前的破落景象盡收眼底。

有一條緩緩蠕動、烏漆墨黑的長龍正在掛有青天白日旗下的棚子外等候著，他們眼冒綠光地盯著棚下一口口正冒著熱氣的大鍋，裡面是甜糯糯的大米粥和白乎乎的圓饅頭。

秦校長讓各個年級長組織好學生帶下船，一行人走上特意打掃乾淨的街道。

&ldo;天哪，你看，那裡好髒，這可是我爸爸讓人從法國給我帶回來的鞋啊，這還怎麼走？&rdo;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埋怨著，饒是打掃過的街道，可能還不如她家的衛生間讓她願意落腳。

&ldo;就是就是，誰出的這個主意，偏要到這邊來，不知道這裡都是壞人嗎？還給他們送吃的，吃什麼吃，這種人活著對國家有半點作用嗎？&rdo;她身後的人應和著。

&ldo;算了算了，就當體察民情了嘛，反正我們只在這裡待一會兒，還能放個大半天的假，忍一下吧。&rdo;有人也在勸著，雖然他還在用手捂著口鼻，就像空氣中瀰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