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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太難聽了,再來一遍……嗚……」
蔡小紋也覺得自己唱得太難聽了,實在沒有勇氣再唱一遍。不好意思再唱,她又沒有別的辦法,於是一時無話。就在這無話中,蔡小紋低頭看了看趴在胸前的蘇釉,突然就覺得和平時有什麼不一樣了。蘇釉從沒有過的虛弱,虛弱襯託了一直未被發現的柔美,柔美中又引著目光落在了泥臉上。蔡小紋心說:臉上又是泥又是淚,看起來還這麼好看。師姐是咋做到的呢……她想著想著就不禁把蘇釉越摟越緊。
小蚊子的懷抱,還挺軟的……蘇釉一邊哭一邊委屈。她不知道蔡小紋正心猿意馬,只體會到了越抱越緊這個趨勢。於是她順勢趴倒,抱緊蔡小紋得腰,心想著哭都哭了,索性哭個痛快又看蔡小紋會有何表示。蘇釉火速在腦海里尋找委屈之事。十年前父親去世,第一天去玉峰書院上課因為江夏口音被同學笑話,第一次燒製陶器被燙傷手掌,第一年參加陶鑒被摔了個粉碎,供官陶被老周前一任官商挑刺挖苦,在外面吃飯吃得個半飽就不能再吃了……蘇釉嚎啕大哭,淚水把蔡小紋的腰帶都趁濕了。
「師姐……不哭!不哭不哭……乖哦……柚子乖哦……不哭了……」蔡小紋一面哄一面覺得這樣哄有問題。咋就越哄越哭呢?
「柚子你個頭啊!呼……呼……」蘇釉大聲抽搭,沒羞沒臊地大囔:「老子是強……咳咳……是你師姐!你說,我是不是你師姐!」《三更二摸》裡才用的詞差點說漏了嘴。
「是是是……我沒說你不是我師姐啊。」
「那你說,今天是不是你錯了。」
「是……我好幾天前就錯了。我不該不聽你的話。」蔡小紋很是慚愧,真心後悔。這次好在還能挽回,若是不能挽回,自己豈不是犯了大錯。
「你要聽我的話!你要聽我的話嘛……」蘇釉埋臉在蔡小紋腰上,緊拽腰帶兩旁的衣袍來回蹭:「你說,你以後聽不聽我的話?」
「聽!」蔡小紋舉右手在耳邊,像立軍令狀似的:「我以後都聽師姐教誨!嘿嘿……」她滿臉賠笑道:「我們不是一起去宜興嘛。一路上我就聽你的!我錢都給你,吃飯住店就從你那花!」
蘇釉戀戀不捨地離開蔡小紋得腰間,坐直身抽泣著揉眼睛:「我怎麼覺得好像我要吃虧……」
見蘇釉終於不大哭了,蔡小紋長籲一口氣。她掏出手帕,給蘇釉擦臉,淚水是擦盡了,可是泥印子還在臉上,被蔡小紋一擦兩邊,活脫脫和小狗鬍鬚似的。
「哈哈……」蔡小紋看蘇釉滑稽到可愛的泥臉,忍不住笑,笑完便低頭用額頭碰在蘇釉額頭上,輕聲喚道:「柚子……」
蘇釉正專心抹臉呢,沒聽清蔡小紋說什麼,帶著哭音問道:「你說什麼?」
蔡小紋含笑搖頭。蘇釉也不在意,最後擦了擦臉就站起來,抬袖子抹淨眼淚道:「趕緊做吧,來不及了。」
「嗯嗯!這就做!這就做!」蔡小紋從地上爬起,看著蘇釉前去篩泥的背影,不自禁地又輕聲說了一遍:「柚子……」
且說蘇蔡兩人又哭又抱地不幹正事。桃花林大浴室裡是一副熱火朝天,積極向上的情景。年十五還未到年沒過完,澡堂裡每天都是客滿為患。李阿俏捏腳捏得腳不離手,自然賞錢也是大豐荷包。腰裡有錢,她心情就好。心情好了,就能在下工後回到自己的小木屋子裡躺在那張破木板床上,想起那個有文化的小猴子來。
我們可以在離澡堂近的地方合租一間屋子……李阿俏如此想著。她又默算了一遍大年裡所有的進項,美滋滋地想:「合租,省錢,省事。離澡堂近,上工也方便。再努力幹兩月,還能買輛驢板車,這樣我們也能坐車上工了!」
她越想越激動,從床上蹦起,披了衣對著月光就數錢,把床壓得吱吱響:「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