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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長長嘆了一口氣,平生始知相憶深,心中惆悵萬千,難以紓解,反反覆覆吹奏著海螺,直到被身旁的腳步聲打斷。
衛無憂低頭,收回海螺,低聲道,&ldo;無憂無意,打擾師前輩&rdo;。
清胥仙子良久沒作聲,待衛無憂抬眼時,她突然說道,&ldo;蛟亂大水,為禍蒼生,你我皆有責,取息壤以治水&rdo;。
&ldo;啊?&rdo;,衛無憂愕然抬頭,&ldo;你可願同去?&rdo;,衛無憂點頭道,&ldo;聽從師前輩吩咐便是&rdo;,清胥仙子靜靜看她一眼,&ldo;你好生調息休養,明晨出發,耽誤不得了&rdo;。
看來還是嫌自己海螺吹得太糟,衛無憂想起,曾誤打誤撞,聽過清胥仙子一曲,真是人間難有的瓊樓仙樂,蘊含真氣流轉心法,獲益匪淺,只可惜,匆匆一曲,再無機遇。
想來能吹奏出那樣曲子的人,必然難以忍受這曲不成曲,調非是調的音律,衛無憂輕哂,摩挲著海螺,靜望皓月不語。
一夜不眠,非是衛無憂不想,而是閉眼,眼前便是池靈的翩然倩影,巧笑嫣然,
若強行調息,反會心神大亂,走火入魔,不如睜眼發愣,任由自己沉浸在從未有過的情緒裡。
這是她修道以來,頭一回的放縱,不設枷鎖,任心思飄遠,隨情之所至,體會著一種歡喜又酸澀的情緒。
清晨微光初現,露珠凝在她的睫毛,似顆滾動的珍珠,灰袍微濕,蜷縮在石頭邊上,露出的手背,赤鱗泛著暗紅光芒,指甲尖長。
聽得腳步聲漸近,衛無憂眨了眨眼,睫毛的露珠紛紛墜落在草地裡,妖身的復原能力確是非同一般,疼痛散去些。
她手撐著地,勉力站起,就感受到清胥仙子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衛無憂遂斂去妖氣,恢復人身,退去的疼痛又如潮水般席捲到四肢五骸。
她倒吸一口氣,忍著痛,臉色蒼白兩分,降靈倒是乖巧的沒有胡鬧,筆直立在她頭頂,站成一棵樹似得。
清胥仙子掌心攤開,現出一支簪子,擲向空中,只聽得鶴鳴清嘯,雪羽鶴現出龐大的體型,揮動著泛藍的翅膀,停在身前。
衛無憂艷羨的看了眼雪羽鶴,順手抓住埋頭啄她頭髮的降靈,擲向空中,降靈嘎了聲,撲騰著翅膀,重新飛回來掛在她肩頭,憤怒地直叫。
&ldo;不成器&rdo;,衛無憂無奈搖頭,&ldo;上來&rdo;,清胥仙子站在雪羽鶴上說道,衛無憂拱手道,&ldo;不勞前輩&rdo;,她身後黑翼展開,覆住纖瘦的身形,
清胥仙子皺眉,冷冷看她一眼,負手轉身,雪羽鶴載她掠去。
衛無憂剛一振動劍靈翼,後背驟然劇痛,搖搖欲墜,鮮血滲出,&ldo;自討苦吃&rdo;,衛無憂咬牙切齒,緊跟清胥仙子而去。
身下的大地,被洪水淹沒,屍殍遍野,惡臭連天,豫州形如煉獄。
這一路若讓人看到清胥仙子跟妖同行,有損她和雲華的清譽,不能化作妖身的衛無憂叫苦不迭,忍著劇痛,跌跌撞撞,跟在後面,不敢耽誤,竭盡全力追上雪羽鶴。
相傳上古大荒,洪水滔天,鯀竊帝的息壤以治水,帝嚳命大巫祝融擊殺於羽山,只羽山在東海蓬萊西北,地處遙遠,行跡難覓,山中更有兇險猛獸,常人難入。
二人不眠不休疾行,方至蓬萊,只一眼望去,海面浩瀚,霧氣氤氳中,並無羽山,
&ldo;奇怪&rdo;,衛無憂偷看了眼清胥,嘀咕道,
&ldo;應是在此處,恐怕是有障眼法&rdo;,清胥仙子手握羅盤,伸指掐算。
降靈懶洋洋從衛無憂懷裡鑽出來,腦袋左右晃著,綠豆眼驟然發亮,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