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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予玲她們從下往上看,發現圓廳的尖頂非常高,圓廳中央是個立體的球形大框架,由一根超細超長的鐵絲,掐成各種花紋,一層一層繞起來。鐵絲太細,讓這架子看起來精美且輕弱。然而這看起來很不結實的巨型架子非常耐造。那近百個刀客一層層站在上面,密密麻麻把那個架子填滿了,組成一個巨大的人肉球。他們面朝裡背向外,呼吸沉穩,眼睛都專注的看著球的中心。
球中心懸掛著一張圓桌,圓桌周圍坐著十幾個刀客,人手捏著一塊兒指甲蓋兒大的蘇打餅乾,一絲不苟刻畫著。整個大廳裡唯一可聞的聲音就是刀刮餅乾和餅乾脆裂的嘎嘎聲。
陳予玲湊到雨童耳邊說:&ldo;指甲蓋那麼小的脆餅乾,也能雕刻呀!&rdo;
雨童沒有回答她。陳予玲扭頭一看,發現雨童一雙凌厲的眼睛正在那人球上尋找。最終她的目光落在圓桌的右側,那個正對窗戶的座位上,一束耀眼的陽光穿射進來,灑在一個怪人身上。陽光明艷,把那人醜陋的外形暴露無遺。然而灑在他身上的目光都是羨慕崇敬的。
那人沒有脖子,羅鍋兒背,背上頂了個菱形的腦袋,腦袋上幾根毛兒,毛下一張長臉,臉上只有一隻眼睛。突出的大眼球,眼球上眼白廣闊,瞳孔細小。他那隻眼睛正使勁看著自己手裡的小餅乾,瞳孔掃移,帶動眼珠子鼓溜溜轉。感覺快要從臉上掉下來。看起來真像城裡面那些圓滾滾的攝像頭。看得出他沉靜在自己方寸的世界裡,非常的專注。陳予玲都忍不住向前走了幾步,想看看他在雕刻什麼。
&ldo;獨珠子!&rdo;雨童忽然大聲叫起來,嚇得陳予玲顫了下大腿筋。
安靜的大廳有那麼一刻顯得更加安靜了,人球上近百雙眼睛齊刷刷轉過來,望向陳予玲和雨童。緊接著他們像一籠嘰嘰喳喳的小鳥炸開了鍋。
&ldo;有木有搞錯呀!&rdo;
&ldo;這在比賽的嘛!&rdo;
&ldo;哪兒來的瓜婆娘喲?&rdo;
&ldo;為毛要搗亂呢,真是的。&rdo;
最後連圓桌上那些參賽者也放下手裡的刻刀,站上凳子桌子罵起來。唯有獨珠子還像個大海龜一樣趴在桌子邊上一動不動,眼睛仍然聚焦在小餅乾上,手裡的刻刀也沒有片刻停頓,似乎自帶一個隱形遮蔽罩。
大廳裡吵鬧謾罵的聲音越來越響,絲毫沒有影響到獨珠子,然而雨童和陳予玲已經被吵得腦袋嗡嗡響了。陳予玲心想,這幫人的嘴巴比琉璃族人還厲害呀。琉璃族人只是能說,百人齊說起來像進了一個養雞場,而這幫密林刀客是能吵,百人齊吵起來像進了一個被咚咚敲打著的撞鐘。
雨童捂著耳朵對陳予玲喊:&ldo;剛剛是誰罵我們瓜婆娘?&rdo;
陳予玲雙手也捂著耳朵,她看完雨童的嘴型,微微皺了皺眉頭,這麼多人,誰還記得誰誰誰罵了什麼。她抬起自己的大腳趾頭,隨便在空中畫了畫,自己也不知道指的是誰。
雨童翻了個白眼,立刻從腰側面掏出一把匕首。她閉起一隻眼睛隨意瞄了瞄。掄起胳膊就把匕首扔了出去,那動作跟道閃電一樣迅速。陳予玲眼睛眯起來,還沒看清楚匕首去了哪個方向,就已經聽見野豬被宰般的嚎叫。&ldo;哎呀呀呀呀呀呀……&rdo;那嚎叫聲打破了所有其他聲音的屏障,尖溜溜的劃過鐵架,像在那高高的廳堂裡打了個響雷。
這個響雷一響,所有人都住嘴了,朝那嚎叫的人看過去。他也許只是個沒有吭聲的無辜者,可惜他那張嘴巴成了替罪羊。雨童的匕首歪斜著插在他的腮幫子上,把他的嘴巴穿了起來。難怪他嗷嗷嚎叫的聲音都變得像只野豬。
&ldo;哎喲你們真是太吵了,這樣,可以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