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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兄拿了根針葉草,一端放到遊樹果裡,一端插到那人的脖子上。針葉草管狀的筋脈迅速爬進他的動脈,遊樹果汁順著針葉草咕嚕嚕想朝他血管裡鑽。但是他的血管幹癟的粘黏到一起。巴育顏只能用嘴一點點把果汁吹進去。她鼓起腮幫子使勁吹,薄薄的臉皮好像要被空氣撐破了。結果剛吹進去的果汁就倒噴出來,噴她一臉,好像大飲了人血。巴育顏拍拍冰下的肌肉:&ldo;他一定很痛苦,他的肌肉僵硬,扭結在一起。血管被壓迫的沒有一點縫隙。&rdo;
其他白衣少年嘗試用清水給他開喉,灌他一些加鹽的乳汁。他們掰他的下頜骨,捏起他的鼻子,倒騰了半天,最後還是搖搖頭說:&ldo;他一定很痛苦,他的牙齒緊咬在一起,下頜骨都夾裂了。連他的鼻孔都吸到一起,沒辦法張開。&rdo;
緊接著,百噸兒端了一盆井水進來。他胳肢窩下面夾了草藥,亂七八糟各種形狀。它們根莖上掛滿沙土。百噸兒放下盆子,扯掉草藥的葉子,留下根莖。然後他拿起石頭砸爛根莖,把它們和沙土一起倒進水盆裡,和成黏糊糊的藥泥。百噸兒拍乾淨冰下的腳丫,把藥泥塗滿他的腳趾和後跟。他搖了搖腳趾頭,不知道牽扯到哪根神經,猛的打了個激靈。&ldo;只能解暑。&rdo;百噸兒嘖嘖嘆氣:&ldo;你看他胃腹凹陷,眼周黑紫,並不是暑熱缺水那麼簡單。他是最後一個應召者,所有的負能量都集中在他這裡了。如果他不能起身應召,那他死定了。嘖嘖,火劈木的召喚,你傳遞的噩夢,真是厲害。&rdo;
陳予玲直直坐在床榻邊,用指甲在冰下的面板上劃開,幹得血印都沒有。陳予玲期望他不要死。她心裡的親人,雖然只有外婆和遠在城市的普通姐妹。但眼前這個人如果是冰崖族脈呢?他們身上至少流著最親近的血。陳予玲拉起他的手,自言自語道:&ldo;你不是乾渴而死,而是活生生被我害死的嗎?&rdo;
陳予玲把鼻子湊過去,幾乎貼到了冰下的嘴巴。她使勁吸了吸鼻子,聞到他生命的氣息已經像寒冬的冷空氣,若有若無的彌散出來。冰下忽然&ldo;吼&rdo;一聲齜開牙口。他暗紅的嘴巴像把大鉗子,牙齒之間拉出黏糊糊的長絲,腐爛的味道噴向陳予玲的口鼻。陳予玲嚇得往後退,似乎他馬上就會咬掉自己的鼻子。結果他猛的抬起手,把陳予玲的手腕狠狠掐住。他用盡了自己最後的力量,口唇顫抖。他無法發出聲音,只用嘴巴做出兩個字形來:&ldo;惡魔!&rdo;
說完他手慢慢放下,又像乾屍躺著一動不動。
&ldo;姨母,你看見了嗎?你們看見了嗎?&rdo;陳予玲問。
&ldo;他只是張了張嘴巴。&rdo;姨母說。
&ldo;不,他說我是惡魔。&rdo;陳予玲驚恐的站起來:&ldo;我知道他一定是在說我,我要知道這個人到底是來做什麼的。&rdo;
&ldo;來這裡的都是應召的。&rdo;姨母拍拍陳予玲的肩膀,又撫摸著她的背說:&ldo;我們都知道自己不是好人,但我們也知道自己不是惡魔。&rdo;
陳予玲摸了摸冰下乾癟的臉頰,硬的像塊兒凍肉:&ldo;他馬上就要死了吧?&rdo;
&ldo;正在斷氣呢。&rdo;百噸兒回答。
&ldo;仙止獻給我通心馭畜術。&rdo;陳予玲狡黠的朝仙止眨了眨眼睛:&ldo;在人斷氣的片刻,意志遊離薄弱。這人現在的意識,也許比狐狸和狗還好操控吧?&rdo;
陳予玲把嘴湊到冰下耳邊,用熱氣將&ldo;撒呼&rdo;兩個字輕輕吹進他的耳朵,冰下聽到咒語後,沒有絲毫反抗,微微睜開了雙眼,他的眼珠就像兩塊沒有內容的黑粗布。陳予玲伸出一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