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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姆又不停去摸自己的肚子,她一心慌,就覺得肚子裡的孩子也能感受到,所以她不由自主要去撫摸安慰它。她平復自己的心情之後,又把頭轉向仙貝。
&ldo;我作為族長之妻,不可退避。仙貝,你往東邊兒去吧,到慄浦縣城找我父親,盡力說服他來支援,你也好在那邊暫避風頭。琉璃已經不安全了,我們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rdo;
仙貝含著眼淚點點頭,她不怕被什麼老頭壞蛋搶去做生孩子的工具,大不了小命一條給去,她不忍的是丟下哥哥和嫂子獨自面對內憂外患。可她也知道,嫂子交給自己這個搬救兵的任務十分艱巨,是極大的信任和寄託。
這一兩天,沒有人睡得著覺,夜深霧重的狐林裡,經常看見華姆和仙貝無法入眠的身影。霧氣從院落吹進狐林深處,吹到陳予玲他們躲藏的小樹屋裡,帶著唉聲嘆氣的陰鬱。陳予玲守在姨母的身邊,也沒有閉過眼睛。喬葉翕有時會閉上他那雙無底洞般的眼睛,但他蒼白的手掌經常去摸自己身上的匕首。
陳予玲和喬葉翕在林子裡撿了好幾坨牛糞,每隔十幾分鐘,就給姨母灌些牛糞水。喬葉翕說那是村民的解毒方法,也許沒效,也沒什麼壞處。他知道陳予玲和姨母之間的交易,卻並不覺得陳予玲救了她,會有什麼意義。精神來了,他會搖搖頭說:&ldo;這麼浪費時間和精力,救一個不一定救的活的人,期望一個不一定會信守的承諾。&rdo;
&ldo;我只是,想挽救一條生命,並沒考慮什麼值不值。&rdo;
&ldo;生命不過一種形勢,你生便是你,你死變為它。有人說是生生不息,有人覺得輪迴無盡,那不是,挽不挽救都一樣。&rdo;
&ldo;殺不殺也都一樣?所以生死隨性,毫不糾結?&rdo;
陳予玲想起了蔣華說的那些話,想起了喬葉翕面無表情結束掉的那些琉璃人,還想起了傳說中的普多公主和祜葉行。
陳予玲儘量避免把傳說中的情節投射到如今的兩人身上,可是隨著她跟喬葉翕待在一起的時間越久,她對他越警惕。在沒有記憶的情況下,情感卻先行,搞得她分不清傳說和現實。她的目光緊緊鎖定在喬葉翕身上,越看越覺得不寒而慄。喬葉翕身上彷彿掛著一副枷鎖,隨時可以把她捆綁起來,然後手中的匕首會毫無顧忌的指向自己的喉嚨。但當喬葉翕背過臉去,陳予玲又覺得那個消瘦的肩膀很可憐,跟自己一樣可憐,像是兩具奔跑在陌生環境裡,無知無助的不死骷髏。
姨母的右手忽然抬起來,輕輕拉住蹲在一旁的陳予玲。陳予玲看著姨母慢慢睜開眼睛。她體內劇毒殘留,不是喝糞水能清理乾淨的。她還說不出話來,只緩緩做了個嘴型:&ldo;謝謝。&rdo;
陳予玲趕緊湊到姨母耳邊,輕聲問她:&ldo;我們不知道怎麼解毒?&rdo;
姨母又慢慢用手指在地上寫了五個字:&ldo;木涎花,廚師。&rdo;
陳予玲這才想起,忘界人用毒,都是用法術澆注。就如上次連沙中毒一樣,先要用木涎花驅除法術,再解施毒者的配方。雖然像棉絮村裡那種成片的木涎花很少見,不過在狐林裡也不難找,她記得在仙止的屋後好像就有一株。
從崎嶇的山路翻過去,繞過三顆尖銳的巨石,清晨的太陽斜斜灑在高大的石臺上,那正好就是仙止的住所。陳予玲和喬葉翕悄悄爬上巨石,趴在兩個巨石的縫隙裡觀望了一陣,仙止那裡還是一片寧靜,不像仙寶那邊緊張喧鬧。幾乎所有琉璃族的人都聚集到仙寶那邊去了,連仙止的那些火狐也都不見了蹤影,整個琉璃一族,被嚇得雞飛狗跳。只有那堆棉絮村的小孩子還守在仙止的房子裡。
陳予玲和喬葉翕趕緊順著巨石搓溜下去,他們腳邊不免有些碎石被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