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兄長(第1/6 頁)
馮大郎過繼之前過得不甚富貴、過繼之後要受馮夫人的轄制,畢竟是繼承了馮府的一切,包括馮府的各種關係,以及馮家平反之後賜給他的一個蔭官。
他自己的官職是六品,看著不高,但是沈瑛這樣還稱得上“能幹”的官員是他舅舅,陳丞相是他姨父,陳萌這個表兄更是與外家比較親近。平日裡結交的人也都是有些名號的,他便不將區區一個蘇匡看在眼了,甚至沒有問祝纓剛才那個人是誰,只拉著祝纓去赴宴。
祝纓客氣地問道:“怎麼想起吃酒來了?可是有什麼喜事?”
馮大郎道:“什麼喜事?沒事就不能找你喝酒了嗎?”
祝纓心道,我與你可沒熟到這個程度啊?細論起來,就算我跟陳萌勉強有點交情,與你們馮家,算有仇。你下個帖子,我都不一定非得答應去的,你這算什麼呢?
她站著不動。
馮大郎拉著她手上吃力,道:“嗨,沒有外人,只有我與陳家表哥。”
祝纓動動眉毛:“你們?找到大姐了?”
她心裡很詫異!這是不應該的,她才與花姐聯絡上了,花姐在金螺寺住得好好的。金螺寺挺小的,名字裡有金,其實並不富裕,韋陀杵都拄地上的那一種。花姐拿出一點錢來,就賃了寺中一間屋子,稱是外地來京見世面,想走遍京中大寺,學佛法,先賃三個月。
她伴著馮夫人的時候念過幾卷經,於佛家經典也不算完全無知,倒不怕露餡兒。祝纓“誤入”的幾間小廟,就有個金螺寺,所以祝纓知道花姐的近況。她那日從庵堂出來,後來甚至回去親自為花姐清除了痕跡。
天下比她能幹的人或許有,這麼精確地找到花姐,卻是幾乎不可能的!
馮大郎聽她提起花姐,手鬆了一下,嘆了口氣:“那倒沒有,這不是找你商量麼?”
要說這個,祝纓就願意跟他走了,說:“我得先跟家裡說一聲。”
馮大郎就吩咐了自己的隨從:“去三郎家說一聲,就說陳大公子有事同三郎講。三郎,請吧。”
祝纓也不怕馮大郎騙她去偏僻地方打悶棍,跟著馮大郎一路去了一個燈紅酒綠的所在。
站在巷子外面,看著整條花街熱鬧異樣,祝纓問道:“這裡?”
馮大郎道:“請吧!”
祝纓不得不摸一把腰間,短刀尚在,她跟著馮大郎進了一處宅子。
祝纓當然知道里是娼家,但是她跟□□們接觸並不多。□□們算命出手是比較大方的,但是這門生意張仙姑從來都留意不讓女兒沾。進了京城,她就更少進這裡了,也是沒功夫,也是沒錢。
□□也分幾種,馮大郎領祝纓進的這家是官妓。裡面也有幾個塗脂抹粉的女娘,打扮得竟不十分庸俗,倒有一點風致。混著一、二年長些的老妓,其中一個衣著打扮與普通富貴人家的婦人差別竟不十分大。
說是老妓,眼角已有了細紋,年紀看著約摸五十歲,行動間卻帶著點年輕時風流優雅的影子。
她向馮大郎一禮:“大郎,大公子已經在裡面等著了。”
馮大郎叫她“九娘”,九娘問道:“這位小官人是?不知要怎麼稱呼?”她看向祝纓的時候,祝纓的背上騰地一緊,汗毛一豎。祝纓極緩地瞥了她一眼,慢慢的,像是評估又像是漫不經心地滑過。
九娘看向祝纓的時候,也略有一點疑惑的,做這一行的,講究客人一進門就先掂量一下。掂量著有錢無錢、肯不肯花錢、喜歡什麼樣的、脾氣如何,猜度行事等等。這個小官人,她掂量來、掂量去,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但是祝纓這一眼,讓她感覺到了一種壓迫感,壓迫感一來,怪怪的感覺登時沒了。
九娘心道:這小小年紀就這麼鬼,必是個難伺候的主兒。以她的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