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疏離(第1/2 頁)
見此裴重熙不由想起成帝曾經與他說過的一句話,“幸虧昭鸞不是男子,否則如何輪得到朕做這個皇帝。”
然後就是這樣一句話讓成帝深深忌憚阿嫵。最後為了固權設計誅殺蕭氏一族,逼蕭貴妃飲鴆自盡,廢黜先帝太子之位,囚禁於別宮。留下阿嫵作為人質囚於冷宮中,任由人欺辱。最終親信術士的話,說阿嫵有女主之像,為保大魏百年基業,一旨詔書將阿嫵送到上陽宮,從此對她不管不問。
之後他聽宮中老人說起過與侍候的人說過,“孤諸兒孫中唯有昭鸞最似於孤,若非她是女子,容易造世人詬病。否則傳位予她也無不可。”
後面成帝不知從何處聽到了經說過的話,越發恐懼起阿嫵來。後來他又聽了奸人讒言說大殿下有女主之相,理應遠之。再加上鄭氏一黨的算計和除蕭氏的決心,他最終默許了鄭氏的所作所為。
那時他的阿嫵不過才十五歲,剛剛過及笄之禮。卻要面對那樣慘疼的變故,外祖一家悉數被除,母親飲鴆自盡於面前,兄長也被囚於他處。偌大一個深宮中,只剩下阿嫵一個人。
想到這裡裴重熙將桓儇抱得更緊了,下巴擱在肩上。呼吸綿延之間,香氣可聞。直到現在他還記得那日他聞訊後,百般央求祖父助他入宮。開始的時候祖父並不同意幫忙,甚至於還讓他遠離阿嫵。最終還是同意了他的請求,助他入宮。
他在宮裡轉了許久最終在冷宮的角落裡找到了阿嫵。一身素衣,披頭散髮的阿嫵就這樣抱膝坐在地上,目光惘惘地盯著不遠處。
那時的阿嫵見到他的第一句話就是,景思哥哥,你來了。阿嫵好害怕,他們都不在了。他知道阿嫵口中的他們是誰,但是他不敢多說,只能伸手抱住阿嫵,企圖以這個方法安慰她。
“景思哥哥,你不會離開我吧?”眼中帶淚的阿嫵看著他,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他記得他當時拉著阿嫵的手對天起誓,同阿嫵說自己永遠都不會離開她。之後阿嫵也沒有再問,只是同他說了許多話。最終在他懷裡沉沉睡去,他只能把阿嫵送回了冷宮中的居所。
可是那日之後他甚少見到阿嫵,最後一次見阿嫵還是去洛陽的那一日。仍舊是一身素服的阿嫵,在城頭上目光認真地看著他。同他說景思哥哥,等我回來。
“我等你。”
回憶至此處,他環在桓儇腰間的手和桓儇的手交疊在一塊。聲音繾綣地在桓儇耳邊喚了句阿嫵。
他的阿嫵並非籠中雀鳥,她應該是棲於梧桐的鳳鳥,她應當有她的天空。即便成帝當初以洛陽囚困她,誰又能想到洛陽方才成了她的浴火重生之地。
鳳凰涅槃浴火方能重生。
“我知道你是為我著想。但是景思節度使擁兵自重,前朝就已經有前車之鑑。”桓儇低頭看著擱在自己腰間的手,“淇栩剛剛登基。各方虎視眈眈,指不定段氏也會藉機發難。我不希望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
聞言裴重熙嘆了口氣,“我不阻攔你,但是阿嫵我希望你以後凡事能多為自己考慮……你從來不是為任何人而活。好了時候不早了,我先告辭。”
裴重熙對桓儇性子最清楚不過,你越阻止她越發會事與願違。
恰如桓儇所說段氏這樣的心腹大患,放任不管帶來的後果無法估量。
話落裴重熙放開她轉身便走,毫不遲疑。
“謝謝。”
聲音輕微隨風而散,但裴重熙卻聽得分明。
腳下步伐一滯轉過身來,瞧著仍舊倚欄而立的桓儇。有夜風而來撩起她的裙襬,如同夜色下盛開的牡丹一樣驚豔無比。
“你我何須如此生疏。”
短短一句話卻彷彿包含著無限無奈與酸楚,讓人不敢細思。
桓儇靜默無言,唇梢繃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