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讀書人與時與命(第1/2 頁)

大秦國境。

一座朗朗書聲的庭院之中，有一個人工形成的湖泊，湖中心，是一個頗具風雅的小亭子。

若是韓非肯定能夠認出，這裡也曾是他經常來的地方，從這裡去欣賞這湖泊風景，那可是別具韻味的！

只不過，在今天，這亭子裡坐著的是兩個老人。

其中一個是白髮蒼蒼的老者，額頭高高鼓起，但是眼睛之中的神光卻彷彿能看透世間萬千物。

“曾經，我的一個弟子問我，在命運面前，人的力量能改變多少？”

在他面前，是一位黑袍，不見其面容。衣冠高大，正是陰陽家教主———東皇太一！

他將身體都藏在黑袍之中，彷彿根本就沒有實體一般。

沉默，如同謎語一樣的沉默。

荀子不著急，緩緩說道：“我告訴他，心有多強大，力量就有多強大。”

說著，他感受到了波動，淡淡一笑，“閣下，似乎有不同的見地？”

“萬物輪轉，天地更替，四季變換，時代迭變。任何一件事物，從它出現的那一刻，這個世界就有了屬於了它的位置、它的歸途，這一切都是早已註定的。”

對此，荀子依舊只是淡然一笑，沒有去反駁，也沒有承認。

“撿起一顆果子，你可以選擇吃它，也可以選擇不吃。”

東皇太一深沉的聲音從黑袍中傳出，“但不論如何，在它被撿起的那一刻，都逃脫不了要消亡的命運。被人果腹，又或者隨時間腐朽。”

荀子輕輕拂動鬍鬚，看了一眼東皇太一，“那為何不能將其種到地下，期待它盛開呢？”

東皇太一抬起頭，荀子能夠感受到他灼灼的目光“看”著自己，對其一笑。

“這是你的選擇？”東皇太一的聲音不僅深沉，還隱隱有一些嘶啞。

荀子將目光移向遠方，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突然說道：“我的那個弟子，在離開我之前，又向我說過一句話。”

他似乎在回憶當時的場景，思緒都飄向了遠處。

“他說，這世間是否真的有一種超越凡人的力量，在冥冥之中掌控著命運嗎？”

他回過神，又將目光放在眼前人的身上，“這些答案，都要靠他自己去尋找了。”

“你的這位弟子，前幾日似乎出現在我的面前，他的狀態好像並不太好。”

東皇太一淡淡說道，兩個人口中的弟子，就是如今依舊身在韓國的韓非！

說到這裡，荀子只是深深一聲嘆息，沒有多說什麼，“尋找答案的路，總是沒有那般平坦的。”

身前的茶水，東皇太一根本沒有去碰，兩個人話語之中暗藏的玄機在無聲地交鋒著。

別人永遠都不理解他們的境界，也許只有這世間僅有的幾個人，才能明白他們彼此所處的狀態。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命運的指引，你……明白嗎？”

看著東皇太一，荀子的身體一直都是挺直的，坐姿紋絲不動，有如雕塑。

“老夫只是一個讀書人，會的也只是教一些能讀書的孩子。要論書中精妙，山河至理，老夫還能同閣下論道一二。可若是研究周天星辰，命星異象，這些東西恐怕老夫就遠不如閣下了！”

荀子笑著說道，他看著東皇太一，心裡很清楚對方今日來小聖賢莊的意思，只是……來找讀書人有什麼用？

東皇太一“看”著他，似乎有些失望。

“天顯異象，命中血星。天下都因它呈現亂象，你覺得儒家、讀書人可以獨善其身？”

對於東皇太一的分析，荀子只是搖了搖頭，玄而又玄地說了一句，“時也，命也。”

東皇太一注視著他，荀子也只是淡然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