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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龍《七種武器系列&iddot;拳頭》

戰　狼

(一)

鬼頭刀的刀頭重，刀身細，一刀砍下來，就象是一把錘子一樣重。

鬼頭刀很少砍別人的地方，鬼頭刀通常只砍人的頭。

一刀砍下，頭就落地．絕對用不著再砍第二刀。

尤其是架在常無意脖子上的一把。那當然是最重的一柄。

常無意還在睡覺。

十八柄鬼頭刀，十九個人。狼人。

一個人手裡沒有刀，卻拿著根比鬼頭刀還長的旱菸管。

張聾子知道這個人是誰。

他見過老狼卜戰一面．這個人的裝束打扮、神氣派頭，簡直就象是跟卜戰一個模子鑄出來的。

一個不太好的模子。

所以卜戰的毛病，這個人全都學全了，但卜戰那種不可一世的氣概，這個人一輩子都休想學會。

張聾子道，&ldo;你是卜戰的兒子，還是他的徒弟？&rdo;

這個人根本不理他，卻在盯著小馬。

小馬也躍上了岩石，卻笑道：&ldo;我看他只不過是那匹老狼的灰孫子。&rdo;

張聾子大笑。

他當然故意在笑了，其實他心裡連一點想笑的意思都沒有。

看著一把鬼頭刀架在一個自己喜歡的女人脖子上．無論誰心裡都不會覺得愉快。

何況他早就聽說老狼卜戰屬下的&ldo;戰狼&rdo;彪悍勇猛，悍不畏死，殺起人來，更好象砍瓜切菜一樣，絕不會眨一眨眼。

故意裝出來的笑聲，總不會太好聽，而且通常都是想故意氣氣別人。

這個人居然還能沉得住氣，居然還是不理他，還是盯著小馬，道：&ldo;你姓馬？&rdo;

小馬點點頭。

這人道：&ldo;你就是那個憤怒的小馬？&rdo;

小馬道：&l;你呢？你是不是叫做披著狼皮的小狗？&rdo;

這人長著三角眼，一張三角臉雖已氣得發白，卻還是努力要裝出一副氣派很大、很能沉得住氣的樣子。冷冷道：&ldo;我知道你的來歷。&rdo;

小馬道：&ldo;嗯？&rdo;

這人道：&ldo;你是從東北邊上的亂石山崗下來的？&rdo;

小馬道：&ldo;是又怎麼樣？&rdo;

這人道：&ldo;聽說你的拳頭很硬，一舉就把彭老虎打得直到現在還爬不起來。&rdo;

小馬道：&ldo;你是不是也想試試？&rdo;

這人冷笑道：&ldo;現在亂石山崗雖然已跨了，算起來我們總還是道上的同源，所以我才對你特別客氣。&rdo;

小馬道：&ldo;其實你也用不著太客氣。&rdo;

這人板著臉道：&ldo;我叫鐵三角。&rdo;

看著他的三角眼和三角臉，小馬笑了道：&ldo;這名字倒總算沒起錯。&rdo;

鐵三角道：&ldo;你的名字要卻叫錯了。&rdo;

小馬道：&ldo;哦？&rdo;

鐵三角道：&ldo;其實你本來應該叫笨蛋才對，因為你實在笨得要命。&rdo;

他用手裡的旱菸管四下點了點，道：&ldo;你數數我們這次來了幾把刀？&rdo;

小馬用不著再數。

一下子忽然看見這麼多把鬼頭刀，無論誰都會偷偷數一遍的。

他也早就數過了。

鐵三角道：&ldo;你再看看這十八把刀現在擱在什麼地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