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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非等到曙光大現,才走出洞去,依著方才來的方向,剛走了兩步,猛然憶起回來時可能找不到這洞穴了,正想作一個記號,驀然又想及剛才罩星來時為何要在地上彎曲著走的理由,低頭一望,發現每隔丈餘,地上就嵌著一粒直徑寸許的彈丸,方才罩星就是照著這些彈九行走的,心中恍然,對罩星那種黑夜中仍能明察秋毫的眼力,不禁更為佩服。
他剛回到土牆內的屋字,罩星已迎了出來,告訴他石慧走了,並指給他石慧去時的方向,也立刻跟蹤著而去,哪知在那小鎮上他看到一事,幾乎使他氣死。
原來他到那小鎮的時候,第一眼觸入他眼簾的就是石慧正在和一男子極為親暱的談著話,他當然不會知道那男子是石慧的父親,頓時眼前發花,幾乎要吐血,嫉妒乃是人類的天性,這種天性在一個男子深愛著一個女子時,表現得尤為強烈。
他立刻掉頭而去,發誓以後再也不要見到她,他氣憤的暗忖:&ot;這種女子就是死了,也沒有什麼值得可惜的。&ot;但是當罩星將昏迷不醒的石慧也送到那地穴裡時,他的決心卻搖動了,愛心不可遏止的奔放而來,遠比恨心強烈。
石慧在沉睡中,女子的沉睡在情人眼中永遠是世間最美的東西,白非雖然置身在這種陰暗的地穴裡,但望著石慧,卻宛如置身仙境。
但是他的自尊心,卻使得他愛心愈深,他每一憶及石慧在路旁與那男子——當然就是她的父親——那種親暱之狀,心裡就彷彿突然被一塊巨石堵塞住了,連氣都透不過來。
白非心中思潮翻湧,一會兒甜,一會兒苦,不知道是怎麼個滋味,突然,他彷彿看到石慧的眼皮微微動了,長長的睫毛一閃一閃的,他知道她快要醒了。
他立刻站了起來,發現穴口的門還沒有關,掠過去關上了,洞穴裡又變得異樣黑暗,他聽到石慧動彈的聲音,心裡恨不得立刻跑過去將她緊緊抱在懷裡,問問她怎會變得這副樣子,是不是受了別人的欺負。
但是男性的自尊與情人的嫉妒卻不讓他這樣做,他下意識的走到上壁邊,面壁而坐,心中卻暗暗希望石慧會跑過來抱著他,這種微妙的心理,非親身經歷過的人是無法體會得出的。
石慧醒了,睜開眼睛,她發現眼前是一片黑暗,和閉著眼睛時沒有多大的分別,這因為她第一次看到的,是面前空洞而黯黑的洞穴。
她一驚,幾乎以為自己已經死了,下意識的伸出手,用牙咬了一已卻痛得差一點叫出聲來,在這一剎那,她被迷前的經歷,都回到她腦海里,那奇詭的天赤尊者手中的紅布,在她腦海里也仍然存著一個非常深刻的印象。
她悚慄未退,驚悸猶存,不知道此刻自己又遇著什麼事。
&ot;難道我已被那個醜和尚捉來了?&ot;她又下意識的一摸頭髮,滿頭青絲猶在,她不禁暗笑一聲,但立刻又緊皺黛眉,暗忖:&ot;現在我竟是到了什麼地方呀,怎麼這麼黑洞洞的。&ot;她緩緩坐了起來,這時她的眼睛已漸漸習慣黑暗,但等到她發現她處身之地竟是一個洞穴時,她眼前又像是一黑,虛軟的站了起來,眼角瞬處,看到一人模糊的背影,&ot;呀&ot;的驚喚了起來。
白非知道她驚喚的原因,但是也沒有回來,石慧益發驚懼,一步步的往後退,忽然她看到那揹她而坐的人背影很熟悉,又不禁往前走了兩步,心頭猛然一跳:&ot;這不是白非哥哥嗎?&ot;縱然世上所有的人都不能在這種光線下認出白非的背影,但石慧卻能夠,這除了眼中所見之外,還有一種心靈的感應。
石慧狂喜著,奔了上去,嬌喚著白非的名字,但白非仍固執的背著臉,故意讓自己覺得自己對石慧已沒有眷念,但心裡那一份痛苦的甜蜜,卻禁不住在他雙手的顫抖中表露出來。
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