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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鏗的目光是深邃的,前額是寬闊的,這表示了他的智慧和慷慨。
然而此刻他卻迷惘了——
沉默了許久,那老人用一種極為奇特的目光望著他,目光中像是他對這被他冒著狂風救回來的年輕人竟有些恐懼。
誰也無法解釋他此時的情感,他以前做錯過一件事,為了這件事,他離開了他所熟悉的地方,拋棄了他原有的名聲和財富,來到這荒涼而淒冷的地方,一耽就是二十多年。
很偶然的,他發現了這垂危的少年,更偶然的,他竟能看出這少年所受的毒,而花了極大的心思去救了他。
這不能不說是謝錘的幸運,須知天下之大,除了施毒的人之外,能解開此毒的人,的確可以說得上是少之又少了。
而這寂寞、孤苦的老年人怎麼卻能夠為他解開此毒呢?
這當然又是個謎。
終於,老人笑了,雖然他的笑容有些勉強,但總算是笑了。
謝鏗也從驚駭中平復了過來,他想起了他方才的情況,對這老年人也無形中生出了感激。
老人帶著笑容走了過來,用手輕輕按了按謝鏗的肩頭,道:&ot;你不要亂動。&ot;伸手一摸謝鏗的前額,臉上竟流露出驚奇之色。
他雙目一張,緊緊盯在謝鏗臉上,瀏覽了一轉,道:&ot;看不出你內力竟這麼深。&ot;他長嘆了口氣,又道:&ot;只是你與他結了仇,大約你遲早總有一天會不明不白的死掉的。&ot;這老人雖然久居西北,但是鄉音未改,仍然是一口湖北官話。
須知年齡越大,學習別種方言也就越難,這幾乎是人類的通性。
謝挫一愕,倏然色變,問道:&ot;我和誰結了仇——&ot;他對這老人的話,的確是驚異了。
那老人兩條長眉一皺,道:&ot;你難道不知道他?&ot;他微一停頓,又接著說:&ot;看你的樣子,大約在江湖上闖蕩過不少時候,在武林中也有些名聲:你難道沒有聽說過他?&ot;謝鏗倒吸了一口涼氣,驀地想起了一個人來,脫口而出:&ot;是他?&ot;那老人微一點頭。
謝挫長嘆了一聲,道:&ot;這倒奇了,我和他素無仇怨的呀?
一側頭,看到老人一隻枯瘦的手正按在他肩頭上,色如漆黑,黝黑得竟發出了光彩,心中忽然一動,臉色更是大變。
他開始靜靜的調勻體內的真氣,因為這時他已預料到將來的事端了。
&ot;但願我的預料錯了,&ot;他暗自思索:&ot;無論如何,他總算與我有恩呀,如果我真猜中了,&ot;又暗嘆了口氣,接著想下去:&ot;那我真不知如何是好,最糟的是我的猜想看來竟對了。&ot;他再偷窺一眼那老人的手,那老人仰望著窯頂,像是在想著什麼心事。
謝鏗費力的澄清自己的雜念,集中了心智來思索這件事。
&ot;既然我中了無影之毒,而這老人卻能解救,看來我的猜想不會錯了。&ot;他暗忖:&ot;何況他的手竟和我聽到的符合——&ot;他將真氣極緩的執行了一週,雖然無甚阻礙,但仍然並不流暢。
於是他氣納丹田,屏除了一切心思,再開始第二次執行。
那老人低下頭來,又看了他一眼,心中也是百念交生。
&ot;真像他,除了父子之外,我相信再也不會有這麼相像的人了。&ot;老人的長眉依然緊皺,像是心裡也有個解不開的死結,他暗忖道:&ot;若他真是虯面孟嘗之子——&ot;他望著這靜臥在他面前的少年,面色已由蒼白而逐漸紅潤,他當然知道他正在執行著真氣:
&ot;江湖傳言,虯面孟嘗的兒子是個義薄雲天的漢子,對我的仇怨,也是深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