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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頭只餘下平穩的呼吸,門外鬱徵並沒有離去,他看向一棵樹,突然道:&ldo;出來吧。&rdo;
樹後白衣應聲閃過,旋即一個身影娉婷地站在他對面。待看清來人反而鬱徵先疑惑了,他微微皺眉:&ldo;宋師妹?&rdo;
宋敏兒不施粉黛,身上只是最簡單的十二樓弟子服,她背著一個包袱,腰間佩刀,還提了個斗笠,面色蒼白:&ldo;師兄,我來向你辭行。&rdo;
她對鬱徵幾乎不曾有過好語氣,最近一段時日前所未有的聽話時,也沒對他服過軟。這時她低聲下氣地叫了句師兄,鬱徵不習慣一般想笑,卻為宋敏兒的言下之意無論如何笑不出來了:&ldo;辭行?你要去哪?&rdo;
&ldo;爹當年臨終前將我託付給師父,現在他走了,經過這一遭我也看清了。我不想再爭什麼大師兄大師姐,不想再學折花手,當十二樓最有話語權的人。但我……還不知道該怎麼辦,有些困惑無人能解答。&rdo;
鬱徵:&ldo;必須要走嗎?&rdo;
宋敏兒搖搖頭:&ldo;這是我自己的事,與你們都無關。倘若連自身的存在都想不明白,我活在天地間也沒意思。自然,你能放任我繼續在十二樓作威作福,當我的千金小姐,但不出去走走看看,我一輩子也不會釋懷的。&rdo;
鬱徵明白了她的意思,思索後道:&ldo;此事你主意已定,我無法再說什麼。江湖險惡,往後沒有人護著,那些苦楚你都要自己嚥下,可想清楚了?&rdo;
宋敏兒&ldo;嗯&rdo;了聲,抓住斗笠的手緊了緊:&ldo;師兄,日出後我便離開。往後十二樓諸多事情都交給你了,你……也要保重。&rdo;
夜風拂過,東方泛起魚肚白,鬱徵垂下眼皮,從腰間解下什麼物事遞給宋敏兒,輕聲道:&ldo;這條穗子是我刀上的掛飾,以後江湖上倘若遇到不能自己解決的是非,也無需害怕,遣人送回西秀山,師門自會回護你。&rdo;
宋敏兒不與他客氣,接過去後略一施禮,轉身走了。
他們曾經為了折花手,彼此一個咄咄逼人、一個步步為營地明爭暗鬥好幾年,卻在左念死後奇蹟般地能夠和平相處。如今兩敗俱傷談不上,在天涯海角之前,兩人還能認真地互道一句&ldo;後會有期&rdo;。
造化弄人,總愛把事情的結局與開始異位而處。
雄雞一唱天下白,日出東方後,柳十七見到的第一個人是封聽雲。
他手中拎著柳十七的行囊,往他房間桌上一放,道:&ldo;東西都在,渡心丹他們沒動過,我也沒給左念知道那時在我身上……你還同我回望月島嗎?&rdo;
那三個字一出,柳十七想起了自己此番來到中原的目的,抿了抿唇道:&ldo;解師兄他沒同你來西秀山,你我分別三月多了,發生何事,師兄你說給我聽聽吧。&rdo;
封聽雲示意他穿戴整齊,從住處去洗硯齋還有一截路。兩人並肩而行之時,他簡明扼要地把分開後他們如何制服宮千影和玄黃,又是如何一路追查到廬州收到伊春秋的信放了人,最後兵分兩路的事告訴了柳十七。
言畢,封聽雲替他理了理歪到一邊的髮辮:&ldo;我剛到西秀山就傳信給了行舟,昨天收到迴音,他說已經有了大概,兩個月後餘杭會合。&rdo;
意料之外的一程並未耽擱伊春秋囑咐的正事,柳十七安下心來。他又覺得好似此刻的確應該走了,再沒有別的停留理由。
說到底,對如今的西秀山而言,他只是個過客。
行至洗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