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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白叩響李小樓房門的時候，對方能倒是很坦然的開門，承認自己無心睡眠。

&ldo;不是等我來呢吧。&rdo;李小樓太過自然，倒讓老白不好意思了。

&ldo;你就是操心的命。&rdo;李小樓給老白倒了杯茶，&ldo;我沒說錯吧。&rdo;

老白莞爾。客棧粗茶卻莫名的香，隨著騰起的熱氣進入鼻間，沁人心脾。

李小樓忽然說：&ldo;土耗子有你這麼個朋友，挺好的。&rdo;

老白皺眉：&ldo;說得好像我們不是朋友似的。&rdo;

李小樓笑笑：&ldo;不一樣。&rdo;

老白是真把李小樓當作朋友的，所以聽對方這般說，心裡便不太舒坦了：&ldo;有什麼不一樣的？&rdo;

李小樓忽然沒了往日的吊兒郎當，難得定定的看進老白眼底，微笑著一字一句道：&ldo;我這人不需要朋友，就是有，也不能走得太近。&rdo;

老白糊塗了：&ldo;這是哪一門的規矩？&rdo;

&ldo;我李門的，&rdo;李小樓挑挑眉毛，綻開個無害的笑容，&ldo;咱這生意不比別家行當，說個最簡單的吧，比如我與土耗子成了至交，然後有一天來了生意要我殺他，我殺是不殺？當然了，這個可以不殺，我也不會接，可若哪天又接了個，而這要殺之人是土耗子的朋友，土耗子不要我殺，我殺不殺？哦，還是不殺。那我這生意怎麼做？土耗子認識張三，張三認識李四，李四認識王五，這就沒個頭兒了。&rdo;

直覺告訴老白這話不對，可他一時間又說不出個所以然。那種明知道有錯處卻挑不出的感覺，糟糕透了。

李小樓有趣兒地看著老白，笑道：&ldo;別想了，還不夠你自己折騰自己的。&rdo;

老白瞪他：&ldo;那你還與我說！&rdo;

李小樓恨不得彈他個腦瓜崩兒：&ldo;誰讓你想了，這話是要你帶給土耗子的。&rdo;

老白愣住，下意識道：&ldo;憑什麼要我幫你帶話。&rdo;

李小樓歪頭看他，慢慢勾起嘴角：&ldo;你來不就是為這個麼。&rdo;

老白一眨不眨的望了他半晌，才由衷感慨：&ldo;你真厲害。&rdo;

李小樓也正色起來：&ldo;賢弟，你不是第一個這麼說的。&rdo;

老白想拿凳子抽他。

第82章番外南下苗神墓（四）

回到自己房外的時候，老白沒多此一舉的叩門，只輕輕一推，兩扇木板便應聲而開。

李小樓沒說錯，自己原本是真想幫他們兩個通通氣傳傳話的，畢竟這局面裡每個人都彆扭，他也不介意操這一回心。可兩邊都去過之後，他反而不知如何是好了。勾小鉤和他說了實話，但這話他不想跟李小樓說，因為那會讓勾小鉤很狼狽，他心疼；李小樓或許說了實話，或許說一半留一半，總之他拿不準，而就那對方明確讓傳達給勾三的，他也不忍心說。哪有用生意經趕朋友的？這不莫名其妙嘛！再有理，再挑不出錯，也肯定是錯的。

思及此，老白愈發堅定的踏進了房門‐‐既然兩邊都不能說，他憋著又難受，自然只能辛苦溫淺的耳朵了。

抬眼望去，溫大俠依舊維持著自己走時的姿勢，恍惚間，老白還以為自己未曾離開，未曾去那兩個討厭鬼屋裡轉過，而是剛與溫淺說過話，甚至屏息去聽，對方淡淡的略帶低沉的聲音還在窗fèng溜進來的風裡繚繞著。

借著月光，老白躡手躡腳的將外衣退去。很快，身上就因為夜裡的涼氣起了一層小疙瘩。輕輕呵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