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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端坐了下來,抬眸看了屠蘇一眼,「百里師弟,坐呀。」並為他倒了一杯茶,「可是有什麼事?」
屠蘇依言坐下,「我來看看你。」
陵端心裡嗤笑,我好歹也是因你而傷,過了這麼久,這傷都要好了才來,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心裡雖這般想著,面上一副感動無比的樣子,「百里師弟有心了。」
「我聽芙蕖師姐說你失憶了。」
「他們說是因為摔到了頭,」估計是當場就死了吧,不然他怎麼會在這裡呢?陵端內心吐槽,「忘記了一些事。凝丹長老說恢復記憶的事也急不得,沒準哪天就好了。你無需擔憂。」
屠蘇一把握住陵端的手,有些激動地說道:「一定會治好的!師尊……師尊他是劍仙,他很厲害,一定能幫你的,一定可以的。」
陵端被這樣激動的屠蘇嚇了一跳,畢竟在他的印象裡這個沉默寡言的師弟是絕不會如此激動的。陵端尷尬地抽了抽自己的手,沒成功,「呵呵,百里師弟不用如此,修道之人自該隨緣,也許這是我的機緣也說不定。」
「不,陵端師兄一定是怪我了。」屠蘇失神地說,「所以才會忘了我……」屠蘇忽然精神一振,從身上掏出一枚珠子,「這顆赤炎珠,你還記得嗎?這是我拜師那天你送給我的,你還誇我的名字好聽,一盞屠蘇千歲酒。」
陵端將珠子拿在手裡觀摩了一番,「這赤炎珠倒是我幼時所得,但我……」記得十歲那年冬天把它送給了芙蕖,「不記得送你了,還以為是遺失了,很抱歉。你的名字是執劍長老所賜,必有其深意,自是好的。」
「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確實忘了很多事。」
「但唯獨關於我的事,你忘得一乾二淨。」
「純屬意外。百里師弟……」
「我曾問你『稱呼其他師兄都是直呼其名,為什麼要叫我百里師弟』、『是不是討厭我』……現在看來你是討厭我的,不然你怎麼會忘了我……陵端,你為什麼就那麼討厭我?」屠蘇抬頭,憤恨地看著陵端,「我只是想要一個會同我說笑的師兄,會教我劍法的師兄,我也想像其他師兄弟一樣同你親近,為什麼連這些你都要拿走呢?」
屠蘇的眼眶瞬間紅了,星子似的眸子裡也染上了絲絲霧氣,瀲灩無匹,「就因為我拜入了師尊門下嗎?如果是,我把師尊讓給你,你不要討厭我,不要忘了我。」
說到最後,屠蘇的聲音都哽咽的幾近說不出話來。他低頭,掩去了自己的神情,但霧氣最終凝聚在一起,就那樣飄然而落,跌了在桌子上,留下一個淺淺的印記。
陵端只覺得那滴淚落在了自己的心上,涼得驚心動魄,疼得痛徹心扉。他摸了摸自己的心臟,明明不該有情緒的,為什麼會如此。一定是因為執劍長老的原因,是了,他廢了自己的修為,害自己在人間流浪,以乞討為生,所以心中懼他畏他。定了定心,陵端厲聲斥道:「夠了,你以為『師尊』是可以讓來讓去的嗎?執劍長老算什麼,我陵端可是堂堂掌教真人的親傳弟子,我會稀罕拜入紫胤門下?他算什麼東西,不就修為高了點嗎?現在還不一樣天天閉關療傷,天墉城有他沒他有何區別?」
這一表現在屠蘇眼裡完全是另一種意思:我就是想拜入執劍長老門下,但他不收,所以我覺得他「有眼不識金鑲玉」,我還不稀罕了。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心理。
「少跟我提什麼『執劍長老』、『紫胤真人』,我陵端不稀罕。」發洩了一通後,陵端覺得心裡好受多了。
「陵端師兄……」屠蘇想著這次師尊出關以後,一定求他教陵端劍術。
陵端揉了揉額角,下了逐客令,「百里師弟,我累了。」
「那我先走了,」屠蘇站起來,向外走,「陵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