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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雙膝發軟順著牆壁滑了下去,兩眼一黑,什麼也不知道了。
……
毛麗唯願這一切都是夢,如果是夢,醒來什麼都沒有發生,她不認識這兩個人,從一開始就不認識,她的記憶中沒有他們,她的生活裡沒有他們,那該有多好!可是疼痛來得如此真切,哪怕陷入最深的昏迷她也能感覺到心底像被撕裂一樣的疼痛,那種昏迷很特別,好似渾噩卻又分明意識清晰,她感覺自己反反覆覆糾纏在同樣的夢境裡,那確實是夢境,她不停地夢見自己被捲入駭人的風浪中,時而被湮沒,時而被掀到半空,然後重重拋下,每當她覺得自己就要這麼死掉的時候,總有一個人從黑暗中伸出手牢牢拽住她,對她說,&ldo;我不會讓你死,你留下,我走。&rdo;
那個人總是拼盡全力將她往岸邊推,每次她獲救後他們就分開了,有時是被大浪掀開的,有時是他自己沉下去的,她拼命呼喊著他的名字,撕心裂肺,用盡全部的力氣。當她抱住他的身體時,她絕望地發現他已經冰冷,她不顧一切地親吻他的臉,他的額頭,好像這樣就可以溫暖他,可是無濟於事,他的身體彷彿凝結著千年的冰霜,冷得讓人發顫,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暖意透出來。
&ldo;阿俊!阿俊!……&rdo;她時常在夢裡放聲大哭。
而夢中的他再也聽不到了,緊閉的雙目關閉了他與她連通的世界,他走了,連聲告別也沒有,這世上再沒有一種離別,令人如此絕望而悲慟,她寧願死掉也不要面對這樣的離別。可是她沒有死,每次自夢中掙扎著醒來,腦海里依然印著他蒼白的面孔。
她上輩子一定欠了他什麼,這輩子才受盡他的折磨!而詭異的是,夢境真實得令人心驚,甚至連海水嗆入肺部時的窒息感都那麼清晰,好似她真的經歷了一場深海險境,是他喚醒的她,是他救了她,可是夢醒後她清楚地知道,她落到今天這般萬劫不復之地正是因為他!她只是不明白,為什麼在夢裡都是他死掉,她活了下來,她恐懼於那樣的夢境,她心痛於他的死去,反反覆覆,令她思維混亂,所以她出院前的很長一段時間竟然想不起她為什麼入院,也想不起她和他之間具體的衝突是因為什麼,只知道她失去了他,她生活中再也不會有他,他沒有死,在她心裡已如同死過一樣了。
他一定是故意的,這是那天她昏過去時腦子裡閃過的最後的念頭。為什麼會有這個念頭她也說不清楚,這完全是一種直覺。她並不認為這是自欺欺人,因為她從來就不是一個懦弱的人,她敢愛敢恨也敢直面自己的錯誤,如果真的是她看錯了人,那她反倒沒有這麼心如刀割,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被人騙,經歷過的事情再經歷感覺也就淡了,可問題是這一次她真的不認為自己錯了。
感覺,還是因為感覺,與他相處這麼久,他對她如何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是個聰明人,他也知道她很聰明,如果他存心要騙她,他根本不會在她身上花費這麼多的精力,因為他知道她不是個輕易受騙的人,他是商人,最擅長權衡利弊,他不會做毫無疑義的事情。容若誠的事很有可能只是個契機,他利用了這個契機,他對她說的那些話一定不是他的本意,一定不是的,否則不會時隔這麼久她每每想起來竟然不是恨,而是心痛,她起初也覺得這心痛莫名其妙,他傷她這麼深她理應恨他,可是每次自那個夢境中醒來,她卻淚流滿面,她在夢裡都在呼喊他的名字,她知道。
但不管怎麼說,結束了就是結束了,在這一點上她覺得他未免太小題大做,如果想要結束大可以跟她挑明,何需說那些傷己又傷人的話,他們又不是沒有分手過,她並沒有尋死覓活不是?這也從另外一個角度看出他其實比她更看重這段感情,不管是逢場作戲也好,假戲真做也好,他對待這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