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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三愣住,瞪大了雙眸。
他是……見證?所以……才會一直被束之高閣?
&ldo;如果是用來見證,它同樣也能陪著你徵戰,為你討伐敵人,一直跟隨在你身邊才算是有始有終的見證吧。&rdo;短暫的動容之後,宗三問出了最後的不甘,&ldo;不管怎麼說它也是一把刀,本就是用來上陣殺敵之物,作為一代名匠的作品,難道還配不上做你的佩刀?&rdo;
就因為他一直不用,一直將它擱置,它以後的刃生才會那麼絕望。
&ldo;刀,是好刀,我也很喜歡。&rdo;武士在聽到他的話後,低聲感嘆的同時慢慢再度將刀收入鞘中,隨後從盤坐的姿態起身站立,他朝著右側開外走了幾步單手橫舉起刀做了一個擱置在刀架上的動作,這才轉頭看向宗三的方向,&ldo;但我擁有的名刀,不只這一把不是嗎?&rdo;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周遭白茫一片的虛空瞬間大變模樣,兩人所處的空間變成了一間藏刀室,四面的牆上的掛滿了各種各樣長長短短的刀劍,薙刀、太刀、打刀、短刀,這裡一應俱全,都是名匠所做的寶刀,而剛被武士擱置的宗三左文字只是其中一員,放在這間刀劍寶庫裡即便沒有黯然失色,也同樣沒有脫穎而出。
夢境的最後,是渾不在意的武士笑著離去的背影。
然後,宗三就在矇矇亮的天色裡醒了。
粉發的打刀安靜地從被褥中坐起,半垂著一雙金銀妖瞳神色似睡似醒,只除了不自覺抓緊被子的細長雙手顯露出他並不如表面一樣無動於衷。
原來,那才是真正的答案嗎?
徹底清醒之後,宗三臉上露出自嘲之色。
這是個夢,又不是徹底的夢。他在這個夢裡接觸到的,是真正的那位魔王的意識,那個魔王是真的就是如此想的。
是啊,就和主君說的一樣,宗三左文字是被那個魔王欣賞喜愛的,也有被好好呵護珍藏,因為那是他邁向巔峰的見證。
可他從不帶著它戰鬥一直將它擱置的原因,主君卻猜錯了,並不是怕它折斷,而是能帶上戰場的名刀太多了,魔王有更好的選項,宗三左文字只是其中不起眼的一個。
怎麼就忘了呢,那個魔王是個好大喜功的男人啊,桶狹間之戰一朝得勝,織田信長之名遠播東瀛,將作為戰利品的它特地磨短又烙上名諱宣佈主權,卻又從不使用一直閒置不顧,這種反覆無常的事發生在他身上其實很正常。
&ldo;猜錯也很正常呢。&rdo;宗三嘆氣,唇角釋然中又帶著無奈。
無論是好大喜功,還是反覆無常,他的新主君一項素質都不具備,就如她當初說的那樣‐‐&ldo;我又不是他,哪裡知道。&rdo;
啊啊,幸好您不是。
臉上的笑意擴大,這場夢境過後,宗三的心頭忽然平靜了,對著織田信長的怨恨與不解在得到了真正的答案後,他比想像中釋然得更快。
那個男人雖然導致他成為了籠中鳥,卻也有真心寵愛珍視過他。
足夠了,他不會再拘泥於過去了。
宗三知道自己能釋懷得這麼快,是因為現在的他有了最好的主人,這個主人為瞭解開他的心結特地將他帶來安土。
不需要直面信長,透過這樣無形的方式,他就已經得到了想要的一切。
回憶起自己成為附喪神後的點點滴滴,腦海中那個總是清清冷冷其實對他們照顧有加的少女形象越發清晰,此時只要想到,宗三就覺得心頭一片溫暖。
主公,謝謝您。
在漫長的絕望刃生中,能遇見您,他由衷地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