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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戩提醒道：&ldo;你的那位朋友，我會替你埋了。&rdo;

&ldo;龍延……&rdo;楊蟬眼神一黯，&ldo;那就煩請二哥向東尋個半里，有一處老墳，墳裡埋著他妻子，我希望能把他葬在他妻子身邊。&rdo;

&ldo;可以。&rdo;楊戩應道。

&ldo;還有，他兒子……&rdo;楊蟬又道，&ldo;我答應過他，要保那狐生子‐‐二哥，我不能失信於人。&rdo;

&ldo;我明白，他本為無辜，天庭不會責怪於他，&rdo;楊戩寬慰道，&ldo;放心，我會將他帶回灌江口，好生教導。&rdo;

說到此處，楊蟬猛地想起，楊戩膝下無子，而他的妻子，已經去世了。

&ldo;二哥……你……&rdo;

楊蟬將那快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轉而道：&ldo;你誤殺他父親，他必會憎恨你。此子畢竟半身為狐，不可全信。&rdo;

&ldo;他是你徒弟。&rdo;楊戩提示她。

&ldo;所以他是怎樣的人，我再清楚不過，&rdo;楊蟬接話道，&ldo;只是給你提個醒。他父親臨終前囑託，也不過是想讓他做個山野村夫從此逍遙……但可惜這等仇恨被他撞個正著，恐怕日後……他也逍遙不起來了。&rdo;

&ldo;逍遙……&rdo;楊戩默默咀嚼這個詞，&ldo;這世上又有幾人能得真正的逍遙……&rdo;

&ldo;逍遙，&rdo;楊蟬也道，&ldo;我以前遇到過一個人，他說，人世間自在不自在不過趁的是一時的痛快，痛快過後，誰管知道不知道……結果，說這話的人消逝於天地間，我也不知他最終上了哪裡、是否真的逍遙去了。&rdo;

她說的是那隻猴子，她從來叫他猴子，只是這一回，不知怎的，她喚他作人了。

是猴子，但又怎的不是人？

通曉七情六慾，那便是人！

&ldo;那麼，二哥你呢？你又曾否痛快過？&rdo;楊蟬忽然問道，&ldo;方才那一槍，若真的捅下去，龍延區區一個凡人，斷然擋不住；可他擋住了，因為你收了勢。你本應殺我，只要我死，當能一了百了……&rdo;

&ldo;你以為，看著你死，我便真的痛快麼？！&rdo;楊戩呵斥道，&ldo;阿蟬，你太荒唐了！&rdo;

&ldo;對，我是荒唐！&rdo;楊蟬寸步不讓亦高聲道，&ldo;那又怎樣！當年你告訴我，我的心是被天兵震碎，你只能用縛魂之術將我魂魄困於這已死的身軀裡‐‐從此我便荒唐了！我的一生，都荒唐了！我為什麼活著，二哥，你說，我憑什麼還活著！你又怎知，我如今能坐在這裡與你爭辯，就不是一種痛苦了？！&rdo;

楊戩瞪著她，一時無言以對。

她盯著他，千年不見了，終於在這時，又能好好看一看兄長的面容。他眼睛裡流露萬般思緒，或悲或愁，她當然一一在目，可是……

&ldo;龍延說，我是他的病人，他妻子，也是他的病人。葉琳琅他沒救得了，成了他一世的遺憾，所以他此後便將希望放在我身上，寧死保我這病人，指望我有痊癒的那一天…&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