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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插曲

劉向不是本地人，但他也說不清自己原來家在哪裡，只說從記憶開始便四處為家，跟著父母走了很遠的路，途中遇到一夥山匪之流，父親不見了。如今終於在這華山腳下得以找到一方住所好喘口氣，母親卻因連日奔波，病倒了。

&ldo;娘說，父親去找糧食了。可是我們怎麼等他都不回來……&rdo;他說。

這荒山野嶺的哪兒來的糧食，聽也知道是他娘編了瞎話騙他的。在場二人均沒有說破，尋思著這一家的父親或許為了保護妻兒，恐怕已經死了。

從他口中推斷，他母親咳嗽，且咳了很久也不見轉好，日漸消瘦，最後只得躺在床上。最近一日，甚至有咯血癥狀，劉向著急，自己上山採藥來。可他尚且年幼，也分不清什麼是草藥，看見什麼就摘什麼，一簍子的草木，半數是野菜，偶有一兩種還是致命的毒草。

&ldo;你……真心想救你母親，就應當去找大夫……&rdo;楊蟬道，&ldo;不過，這病治不好。我勸你，還是離你母親遠些，免得自己也病倒了。&rdo;

&ldo;不……我不！&rdo;劉向著急道，&ldo;他們……都這麼說！你們都是壞人！&rdo;

&ldo;壞人……呵！&rdo;楊蟬冷笑道，&ldo;你才多大，識得什麼是壞什麼是好？讓你遠離就遠離，你不聽，也會跟你娘一樣躺在床上，到時候一塊餓死！&rdo;

劉向執拗地大聲道：&ldo;我會去學醫術，我會治好孃的！&rdo;

&ldo;你跟誰學，讓誰教？山下的正經郎中收徒弟是要收銀子的，你有銀子麼？看你這樣子，怕是連請大夫看一眼的銀子都沒有，又談何來學什麼醫術！&rdo;楊蟬沉吟片刻，喃喃道，&ldo;就算你學了醫術又有何用，還不是連自己都救不了！&rdo;

老李坐在不遠處抱著葫蘆灌酒喝，一派坐定冷眼旁觀的勢頭。

&ldo;這裡不是陰曹地府，你怎麼來就怎麼走。不過我們幫不了你，這裡也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你走吧。&rdo;

楊蟬一語落定，地鳴再起，洞中騰起一股勁風，將那孩子送了出去。

良久，老李才開口道：&ldo;你何必這樣呢……對方只是個小孩子，又不礙著你什麼，讓他坐會說說話，也好排遣排遣你自己的無聊啊……&rdo;

&ldo;你不奇怪麼？&rdo;楊蟬閉目養神，向老李發問，&ldo;三百多年間，我未見一人能找到此處。以前，是因為這裡地勢得天獨厚，山中自有密林峭壁排布，尋常人摸不到門路；後來，我被關押，這周圍都設了各類陣法，就為了防止我逃出華山。如今一個四歲的孩子要來就來要走就走……呵，你覺得這是為什麼？&rdo;

&ldo;恩……為什麼？&rdo;老李不解。

楊蟬閉口不談。想到當年龍延提示她之事，那個高人，以及不僅僅是那高人一位‐‐還有，&ldo;他們&rdo;！

這老頭，會是&ldo;他們&rdo;中的一員麼！

&ldo;罷了，老李，說故事吧，說關於你的真正的故事，&rdo;楊蟬道，&ldo;笑容我是沒有，但是故事，我也有。你說一個你的，我也說一個我的，非常公平。你看如何？&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