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叱雲南抬起頭，面上的疤痕完全呈現在她眼前。那熟悉的面容，曾讓她魂牽夢繞，而如今，上面刻滿了殘酷與離別。

他不理她的冷語，起身欲走。

「你站住！」

叱雲南身子一頓，暫停了腳步。

拓跋迪冷冷道：「我只想知道浚兒在哪裡。」

叱雲南沒有轉身：「事關國事，公主還是不要過問地好。」

拓跋迪冷笑：「呵呵，亂臣賊子，竟堂然稱起『國事』來了？」

「慎言！」叱雲南突然轉過身來，一手抓住她的胳膊，那張猙獰的臉已在瞬間靠近她眼前，熟悉的眉眼此刻緊盯著她，那裡面有急怒、緊張，還有她看不懂的東西。

剛剛麻木的心驀地一動，回望他的瞳眸裡有了期待的色彩，眉卻因為他的動作而不自覺皺起。

兩人眼神交匯，恍如隔世。叱雲南卻驀地放開她，眼神很快恢復漠然，彷彿剛才那個失態的人不是他：「臣有一事奉勸公主，如今的皇上已非昔日的南安王，還請公主謹言慎行，不要輕易觸怒皇上。」

「呵，難道不是麼？我父皇究竟是怎麼死的？拓跋餘的皇位是怎樣得來的？你不是一清二楚嗎，難道我說錯了嗎！」失望再次滅頂，拓跋迪一步一步逼近他，滿腔恨意盡訴出口。

「迪兒！」

久違的稱呼，打斷了她激烈的追問。她不可置信地抬頭看他，那一瞬目光泫然。

他也有一瞬間的怔忡。然而也只是一瞬，然後他選擇後退到她不能接近的距離，讓她看不見他的表情，回歸到平淡的聲線：「此一時彼一時，不管公主怎樣想，都請慎言，小心隔牆有耳。」

拓跋迪卻笑了，笑自己的蠢。

她譏誚道：「將軍剛剛不是才向皇上表了忠心跟我一刀兩斷嗎，此刻又來關心我幹什麼？」

叱雲南負於背後的雙手悄然握緊，臉上卻淡道：「公主誤會了，我只是不想受牽連而已。」

「你！」拓跋迪快要站立不穩。她想此刻她的臉色一定蒼白到了極點，言語能傷人到什麼程度，她第一次明白。

夕陽在此時灑入殿內，照耀到了拓跋迪身上，卻沒有觸控到她前方的叱雲南。

拓跋迪站在昏黃的夕照裡感覺不到一點暖意，她看著距她幾步之遙的叱雲南，他站在陰影裡，看不清他的表情。

原來他們早就涇渭分明瞭，就像此刻無法共浴在陽光裡。不管她怎樣努力地伸手，都無法觸及他。

她的視線已經模糊，已經看不清他在那一瞬間動搖的神情，自尊讓她倔強地挺直身體，在心愛的人面前，她不願向他展示一絲怯懦，即使心已然千瘡百孔。

她冷漠地鎮靜下來，說出錐心的話語：「叱雲南，如果再讓我選擇一次，我還是會放棄你。因為今日，你讓我明白了，當日的選擇是正確的。」

她迅速而決然地逃離了大殿，唯留叱雲南獨立在夕陽的陰影裡，冷暖自知。

拓跋迪很快從回憶中醒來。她明白，他們終是沒有關係了，她甚至不管回想太多，怕沉溺進去，因為她目前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照我的意思去做吧，就算事敗，拓跋餘也不敢對我怎樣的。」她安慰著紫嫣，心裡卻沒有多大把握。李敏德雖然逃走，但肯定不會回到使館暴露目標。她此番讓紫嫣去送信，也不過是存了僥倖心理，希望李敏德能暗中與使館之人有所聯絡，再透過使館的人秘密聯絡上他。

「那公主您一定要保重自己！」

「我會的。」

「還有，將軍…真的沒死嗎？」自紫嫣知道叱雲南未死的訊息後便一直掛懷，「既然將軍已經回來，那為何不接公主一同回府？」

「紫嫣，別問了！」他們之間已不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