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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釵聞言眉眼一挑，卻到底沒有露出生氣的神色，只依舊笑道：&ldo;妙師傅何出此言？剛才我已經說過，妙師傅口口聲聲要出家，這麼多年，卻也只是帶髮修行，可見妙師傅心裡，還是極留戀紅塵的，如今我為妙師傅選得佳婿，妙師傅不但不感激，還說如此傷人的話，不免讓人心寒。&rdo;

聽了這番話，妙玉修養再好，也按捺不住，唾了她一口，怒聲道：&ldo;若不是見了寶姑娘，我還不知道，原來人竟可以無恥到這個地步。&rdo;

唾面是奇恥大辱，寶釵心中甚是惱火，再也不能維持之前的端莊神態，用手帕拭了臉頰，看向妙玉的目光，如凝了冰雪一般：&ldo;我好心相勸，妙師傅卻依舊冷言冷語，可真應了那句&l;敬酒不吃吃罰酒&r;了。&rdo;

妙玉一臉倨傲，仰著頭道：&ldo;就算我要吃罰酒，你又能如何？&rdo;

寶釵眯起眼睛，並不看她，冷笑道：&ldo;雖然如今我仍舊身在賈府，但即將嫁過來當寶二奶奶的事情，想必妙師傅一清二楚，以二太太對我的看重，到時候，這整個榮國府，遲早會由我當家，到那時候，我要對付妙姑娘，自是輕而易舉，到那時，無論我封了櫳翠庵，讓妙師傅忍飢挨餓，還是將妙師傅趕出賈家，都沒有人會過問。&rdo;

她說到這裡，撫了撫鬢角的珠翠，聲音森冷如秋日藹藹的浮霧：&ldo;剛才我說的，只是一些小手段，我曾聽人說，最折磨女子的方法，是將人賣入青樓，讓她求生不成求死不能，妙師傅是聰明人，莫非非要走到那一步，才能醒悟嗎？&rdo;

第26章：轉折

寶釵的話，帶著毫不掩飾的威脅，妙玉只覺得眼前一黑，身子搖搖欲墜，連忙抬手扶住身邊的枝幹，靜了半晌，再開口時，聲音中便有著嘶啞之意：&ldo;我不信你可以隻手遮天，就算你真的能，實在無路可走時，我就算是死，也不會屈服。&rdo;

寶釵聽了，眉眼間絲毫沒有慌亂之色，淡淡勾起唇：&ldo;我說了半日，妙師傅卻依舊不冷不熱，實在讓人難受，不過，二太太曾對我說過，當日林妹妹聽說要進宮，也是百般推拒，不過，到了後來，到底還是讓二太太說服了，如今，我少不得也用二太太的方式，勸勸妙師傅。&rdo;

妙玉不禁大怒，皺眉看著她，咬唇道：&ldo;你到底想要如何？&rdo;

&ldo;沒什麼，只是想提醒妙師傅一聲罷了，&rdo;寶釵唇角雖然依舊含著笑意，聲音卻冷冽如冰雪，沒有半點溫度，&ldo;妙師傅身邊的侍婢，似乎都是自小便隨在身邊的，感情應該很不錯，是不是？&rdo;

妙玉&ldo;哼&rdo;了一聲，並不回答，寶釵也不介意，看了妙玉一眼，凌然道：&ldo;但凡是清傲之人，都是有性子的，妙師傅不怕死，這一點我絲毫不懷疑，不過，你不為自己著想，也該為她們打算，難道，你忍心讓她們代你受苦不成？&rdo;

&ldo;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死是很容易的事情，但是，讓活著的人受罪，只怕妙師傅會死不瞑目。&rdo;

話未說完，妙玉已經變了臉色，眉頭一分分蹙緊，候她說完，妙玉已是眉眼如煙，面如死灰。

不禁嘆息，她雖然長居櫳翠庵，但大觀園的事情，卻還是大略都知道的，當初聽得黛玉應允進宮，心中雖然明白，必定是為賈家所迫，才不得不應允的，卻到底還是覺得，黛玉的性子，不免軟弱了些，到無路可退時，當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豈能心甘情願地淪為旁人的棋子？

到如今易地而處，身臨其境，方才知道，當初黛玉的處境，到底有多無奈。

但凡輕看富貴榮華之人，看似淡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