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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是一怔。
但見此時此刻,黛玉那雙燦若星辰的明眸裡,只倒映出自己一個人的身影,雖然知道她只是無心為之,水溶心中依舊歡喜莫名,倦怠之情一掃而空。
四目相對,兩兩無言,卻是無聲勝有聲。
這一刻,佳人近在眼前,雖是難以企及,水溶卻感到前所未有的心滿意足,彷彿處在一場美好的夢境中,沉醉不已。
‐‐是的,若然你在我身邊,我便能忘卻一切,覺得凡世的喧囂與寧靜,世俗的富貴與榮華,皆不過是過眼雲煙,終究抵不過,你的一瞥,更比不上,此刻與你的悠然相對。
倘若,如今的美好,是一場夢,那麼,我寧願在這場夢裡,醉上一年十年,百年千年,永遠都不必醒來。
見了這般景象,雪雁自是不願開口打散這一片寧靜,只垂手而立,眉梢眼角,卻流轉出一抹笑意。
眼前的北靜王,出眾至斯,即便琴藝,亦與自家姑娘不相上下,而有才氣之人,多半會互相許為知己,惺惺相惜。
所以,雖然黛玉心意淡泊,但他們兩人的故事,仍舊讓人期待。
一時四下皆靜,唯見紅燭輕搖,泛出明亮的光芒,靜靜落在黛玉、水溶身上,平添一份風采,光圈中的兩個人,皆眉眼清潤,氣度翩翩,宛如一對璧人一般。
不知過了許久,黛玉終於從迷離之中清醒過來,擊掌道:&ldo;那天見北王爺顯露輕功,已是大開眼界,倒想不到王爺琴也撫得這樣好,當真是文武全才。&rdo;
雖與黛玉只有一面之緣,但對黛玉的性情,水溶還是明白的,情知黛玉至情至性,此刻她這番話,必定都出自真心,卻因自己與她,還甚為生疏,倘若此刻自己含糊應一聲,便再也無法在此地停留,不得不起身告辭。
心已失落,此生難更,於他而言,能在這女子身邊多停留一刻,多聽幾聲吳儂軟語,便是賞心樂事。
心中有這樣的心思,水溶便深深凝睇著黛玉,含著一抹笑紋,輕輕道:&ldo;溶身在繁華之地,卻撫隱逸紅塵的琴音,想必在林姑娘眼裡,很是矯情吧?&rdo;
黛玉溫婉搖頭,軟聲答道:&ldo;北王爺不必疑,這樣的念頭,我連想都沒想過。&rdo;
回望著水溶,鳳眸中明光輕漾,笑語如珠,隨即道:&ldo;先賢有雲,&l;小隱隱於野,中隱隱於市,大隱隱於朝&r;,可見,心的飄然出世,比起其人身處幽靜之地、不理世俗,意境還要更高一些。&rdo;
&ldo;何況,我心裡很清楚,芸芸眾生,大多身處塵世,絕不可盡皆隱逸,江山社稷,須得賢者輔佐,才可令天下大安,百姓安居樂業,建立太平盛世。&rdo;
&ldo;北王爺身居高位,始終盡心盡責,為國盡忠,為民請命,樣樣都做得出色周全,漸漸有了&l;少年賢王&r;之稱,卻從不為權勢富貴所束縛,保持一顆淡然出塵之心,這樣的性情,實在絕世僅有。&rdo;
&ldo;所以,對於北王爺,我心裡絕沒有別的感觸,唯有敬服二字。&rdo;
&ldo;而今日王爺所撫的《幽蘭操》,淡泊高遠,讓人悠然忘俗,倘若要我來評價,當應了那句&l;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r;了。&rdo;
自出生以來,水溶一直嚮往&ldo;採ju東籬下,悠然見南山&rdo;的安逸生活,卻因他是北王府的世子,身兼重任,不得不放下心願,繼了王位,承擔家族、社稷賦予自己的責任。
如今聽得黛玉侃侃而談,見解獨特,卻暗合了自己的心意,水溶滿目皆是笑意,語意中微露出一抹痴意:&ldo;林姑娘如此讚譽,溶雖愧不敢當,心裡卻是欣喜如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