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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失敗了。
洪水捲走了他唯一有可能拯救到的脆弱生命,他追不了,救不了,只能讓雨水沖刷掉面上痛苦到絕望的表情,也把淚水覆蓋。
那日回去,西里爾就病倒了。
他病得極重,昏迷了多日,無意識地咳嗽,咳出來的全是血。
但神奇的是,在阿爾託莉雅的信照例送到的那一日,西里爾自己就醒來了。
他掙扎著起身,來到書房,給向他分享喜訊的國王回信。
在信中,他對自己的情況隻字未提,只詢問了自己親人的情況,最後,再向國王表達了自己最真誠的祝福……
&ldo;咳、咳……&rdo;
&ldo;咳咳、咳‐‐咳咳咳‐‐&rdo;
撕心裂肺地咳著,金髮青年握筆的手開始不穩。
像是有什麼埋在胸口最深處的東西劇烈震盪著,要伴著血一起脫離而出。他眼前發黑,全身泛起了僵硬的麻木。
……
不出意料的。
他倒下了,匍匐在被自己的血液的桌面,手肘下,壓著未寫完落款的信。
第三十九章
西里爾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似乎依稀夢到了這幾年發生的零零碎碎的事, 整個人的渾噩意識都在這些大概不算美好的片段中消沉。
夢快要結束的時候, 畫面及片段就已經變得模糊不清了, 想來醒來之後, 他就會把這些忘記。
所以,果然不意外的。
在夢真正的最後, 他應該是看到了一道很熟悉的、但又感覺不到溫暖的影子。
那道影子向他出現在書房的角落,向他走來時, 口中似乎說了什麼話……
說了什麼?
那人走過來, 停在他身邊, 又做了什麼?
‐‐全都忘記了。
夢境的殘片如虛無泡沫般破碎,再抓不到任何痕跡。
&ldo;…………&rdo;
在一片近乎死氣沉沉的寂靜中, 平躺在床上,被純白床單和床被包裹著 的金髮青年醒來了。
最先顫動的是可以看出泛紫的細微血色的眼皮, 宛若被雨水殘忍打濕的蝶翼。
十分艱難地,他睜開了眼。
顯露出的瞳孔竟也泛出了不健康的蒼白輪廓, 給原本碧綠美麗的眼眸蒙上了一層枯竭的顏色。
&ldo;……&rdo;
床頂的帷幔, 看了多少年的風景。
西里爾過了好一會兒, 才慢慢地反應過來, 他不在還留有些許影響的書房,而是在自己的臥室。
臥室裡好安靜。
除了他微薄的呼吸聲, 就沒有別的了。這是因為,外面沉重抨擊大地的雨聲被嚴密關閉的窗戶緊緊阻攔, 沒有讓半點寒風和噪音尋到可以鑽空子的縫隙。
&ldo;……&rdo;
雨……
還在……下雨?
原本還有些混沌的意識, 似是被這個下意識都要在意的關鍵詞驚醒。
接著發出動靜的是他的手臂。西里爾掙扎著想要起身, 下床,去窗邊看外界還未消停的雨勢。
他不知道在自己昏迷不醒的這幾天裡,雨其實已經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