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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眸子忽然悠悠蕩蕩起來,心也跟著撲騰撲騰跳得飛快。
跳著跳著,他又把臉一暗。
痛苦陰鷙地甩甩頭,這片果園,這片橘子林,不得不說,給他帶來了很多童年美好記憶同時,也讓他的心變得幽憤而複雜。
有歌聲從茂密的橘子林裡縹緲、斷斷續續傳來:「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他猛地渾身一顫,整個背皮都在激靈哆嗦,是妹妹傅琴的歌聲,那久違而遙遠的、彷彿來自於山谷的天籟之音。
其實,她母親曾經也是大家閨秀,能作詩,會彈琴畫畫,是因為和府上長工的兒子私奔,才天涯輾轉,重重漂泊,經歷那一段段匪夷所思的人生。
這一模一樣的橘子林,是母親和父親當時的隱居之地,父親沒去世之前,家鄉也從來沒有經歷連年的蝗災旱災,他們過得如同神仙眷侶,他們一家子,也過得如神仙中人,天倫美好,其樂融融。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妹妹傅琴的歌聲越來越縹緲空靈,她在那橘子林裡歡快地跑著、飛奔著,江沅也追著她不停地跑,兩個女孩兒,一個青衣,一個白裙,有時一起去採摘橘子,有時乾脆用橘子打起了仗。
傅楚聽著聽著,越發難堪痛苦,手輕輕地揉著鼻樑骨。
他並不是個君子。
這裡只有佳人,她在水的中央,而他,連溯游去追逐的資格都沒有。
他髒。
一陣風又簌簌地狂吹起來,吹落好多紅彤彤的橘子。
「夫君!你還站這裡幹什麼?咱們一起去林裡摘橘子啊?這麼多這麼大的橘子,太可愛了!太漂亮了!你一個人站在這裡,不會感覺無聊嗎!」
他的袖口輕輕被一雙小手拉扯著,傅楚迴轉過身,妻子江沅手打著啞語,微笑興奮凝望著他。
或許,今天就是必須要給自己或對方找一個出口、或做一個了結的時候,該劃清界限就劃清界限,該認清現實就認清現實。
對江沅而言,傅楚是她眼睛裡飄忽捉摸不定的雲,她永遠拿捏不準他的心思。
今天,她必須要試著去探索、主動走進他一步,她要得知這個男人內心的真實想法——至少,她得好好試探,他對她,到底是什麼感覺?
有沒有情義?有沒有愛?
至於傅楚,他必須要趕緊撇清自己,及時和這女子分清界限——他不能再這樣沉淪下去了。實在太太痛苦了!因為他壓根就不是她的君子。他如果是一隻鳥,就讓他單獨去飛吧,他的羽毛早就髒了。
娶她,只是出於一次偶然,他們兩個,保持婚姻協作的關係就好。
而愛呢,這個字眼太過神聖,神聖到,只會讓自己難堪,神聖到,只會對她是一種褻瀆。
——他必須及時管控好自己。
第19章 他們接了吻
那天,他們終於接了吻。
是江沅最先主動邁出的那一步,帶著十二萬分小心,十二萬分的緊張忐忑與試探。
「相爺,不好了!琴姑娘不見了!奴婢們找了半天,都沒找到姑娘的半個蹤影!」
天色漸昏,漫山遍野的橘子樹,一盞盞仍像掛在枝頭的紅燈籠。
傅琴不見了,兩個嬤嬤嚇得慌裡慌張急急來報。
「——不見了?!」
江沅大吃一驚,臉煞白,她簡直無法形容此刻的感覺心情,人是她硬求著傅楚給帶出來的。「不是剛剛還在這裡嗎?怎麼會不見呢?」
她極力忍著,嘴卻直打哆嗦,就差沒當場哭了。
時不時抬頭去看傅楚,好在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