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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還是不知如何去關心妹妹。
他那可憐、受過千瘡百孔的、已經沒有心智的妹妹。
秋天漸漸來臨,日子不知不覺悄悄又走了兩三月。
對江沅來說,關心照顧這小姑子,也是對她在這相府孤寂無聊生活日子的某種陪伴與慰藉。
她真的好美好漂亮。
江沅時不時會親手給小姑子傅琴梳頭打扮洗臉化妝,她心裡會湧起一種酸澀與難受。
也許,他們傅家的兒女都有一張令人嫉妒的絕美容顏吧,或許,這也是上天對他們家族那些人的嫉妒,正所謂天妒紅顏。
傅琴長得太像哥哥楚楚,同樣像山巔上白雪一樣清冷的肌膚,秀挺小巧的鼻樑,深黑如水洗過的清澈眼睛。
江沅所能做的,無非是陪伴,關心,與呵護。
不要任何下人服侍親近時,耐耐心心給小姑子穿衣打扮,哄她吃飯,有時,傅楚會隔著籬笆月門負手遠遠看著。
看著看著,他的嘴角便又輕揚起來,眼瞳深邃,那種如月華小溪般的暖流,漸漸地,又流去了他心口上。
嘴角揚著揚著,他掉頭而走,傅楚手捂著胸口,只覺一陣陣悶痛與窒息,漸漸往他周身四處壓迫而來。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起,他居然連多去和她說話走進的勇氣都沒有。
江沅當然直到現在還不明白這些。
有一日,江沅走到他面前,手裡拿著一隻粉白色紙鳶,紙鳶上,用彩筆很是細緻靈巧畫了一個美人。
「我能帶她去院子外逛逛、放這風箏嗎?」
傅楚精神有些恍惚,他盯著她的眼睛,人坐在書房的一張大紅木太師椅子,外面微風輕輕拂動梧桐葉,是個秋高氣爽的好天氣,他把她看著看著,便努力把目光側向一邊去。
女子的眼睛像星星落進了湖底,染著一層柔亮水潤的光澤。她穿了一襲淡紫色繡百合花的絲緞廣袖襦裙,氣質高貴,優雅難言。
「去吧!」
他很煩躁地朝她擺擺手。
江沅輕咬了咬下嘴唇,男人這時的變化,那表情中浮起的一絲絲心煩意亂、浮躁,讓她像是終於明白髮現點什麼。
「謝謝你!」
他又微微一笑,用最最溫柔、矛盾不堪的神情,企圖掩飾內心沉重痛苦。「這風箏上的美人,是你畫的?」
江沅微張著小嘴,這才急忙回過神。「是的!」
她點點頭,目光坦然迎視他。
「我雖一直從未向你言過謝,但是,我知道,你最近為了我妹妹,付出了不少!真是辛苦你了!」
「我是她的嫂嫂,應該的!」她用啞語回敬。
「你教她寫字彈琴畫畫,是不是?」
江沅又輕點了點頭。
「那麼……」
書房內又是一片沉寂,他像是終於無話可說。「那你去帶她放吧,只別走得太遠,我把她交給你,我很放心!」
「……」
江沅手拿著風箏心情複雜離開。
最後,隔著窗,只見視線眼簾中,女子高貴優雅的背影終於離開他越來越遠,杳杳地遠成一條細線,傅楚猛地站了起來,把手中的那勞什子公文狠狠往桌子一摔,拉過椅子,就像女人走去的方向追走出去。「相爺,相爺——」一路有無數的福禮聲。
傅楚閉了閉眼睛。
她太美好了!這世間,居然也會有這麼美好乾淨的女人,他誤打誤撞娶了她,可是,他配嗎?
配嗎?
……
疲憊頭痛無力重又走回書房,忽然便聽哐啷啷一聲聲碎響,是杯子、花盆、瓷器被男人狠狠、發洩似地砸落在地聲音。
有丫鬟想進來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