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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越端臉盆準備出去倒時，見臉盆裡的血水濃厚，便關切地問她：&ldo;夫人，是不是很疼？越去取一些蜜餞來，吃些甜的，就不那麼疼了。&rdo;

她淡淡地搖搖頭，輕吐出兩個字：&ldo;不疼。&rdo;

&ldo;不疼？&rdo;侍女越見她一副毫無生氣的臉，咬咬唇，強忍著不哭，&ldo;夫人，方才發生何事了？你的傷不是快好了麼，怎麼又流了這樣多的血？&rdo;

杜荔陽無神地瞥了她一眼：&ldo;你端著不累嗎，快去倒了來，我有話要與你說。&rdo;

侍女越速去將那血水倒了回來：&ldo;夫人，你有什麼話，有什麼委屈，儘管對越說。&rdo;

杜荔陽拍了拍她旁邊的床榻：&ldo;坐。&rdo;

&ldo;越不敢，越怎能坐夫人的榻，況且還是和夫人同坐。&rdo;侍女越連忙道。

杜荔陽看著她微微一笑，笑得那樣虛弱：&ldo;我叫你坐，你便坐吧，你若站著，那我沒什麼好對你說的。&rdo;

侍女越猶豫一番，還是小心翼翼地坐到了她旁邊：&ldo;夫人。&rdo;

&ldo;越，你說一見鍾情聽上去是不是很美？&rdo;她想著那一夜，小煤球引著她到了西廂，透過那雕木的窗欞，她第一次見到他，可就是那麼一次，她卻覺得他們彷彿上輩子就已認識。

侍女越並沒經歷過□□：&ldo;夫人，越不懂，但越從不信一見鍾情。&rdo;

她有些詫異，望著侍女越：&ldo;為何不信？&rdo;

&ldo;只見一面，連對方的秉性都不清楚，何敢談情之一字呢？&rdo;

她沒想到，侍女越竟有如此的觀念，卻連她這個現代人都自嘆不如。她自嘲一笑，長嘆道：&ldo;是啊！他的眼裡從來都不曾有你，單只你看見了他，如此不對等的情，又怎能稀里糊塗地結合在一處呢？&rdo;

侍女越擔憂地望著她：&ldo;夫人，是不是……是不是公子他……&rdo;

杜荔陽搖搖頭：&ldo;是我的錯！&rdo;

&ldo;夫人！&rdo;

&ldo;你可願一直跟著我？還是想留在此地？&rdo;

&ldo;越當然想一直跟著夫人，&rdo;說完，卻又覺得不太對勁，忙問，&ldo;夫人……您……是想離開嗎？&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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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日落，一日過去。杜荔陽癱在雲水居中想了一天一夜，終於，她還是下了那個決心。

&ldo;越，你收拾幾身衣服，我們回鄖城探望父親。&rdo;

待侍女越收拾出一個小包裹來，兩人便踏出了雲水居。

侍女越擔憂地問她：&ldo;夫人，我們這就出發嗎，公子他早朝都還未歸，不等他回來，與他說一聲嗎？&rdo;

她回身望了望才住了十幾日的雲水居。今日，她取下了那白紗的斗笠，眼睛已經恢復正常，臉上的幾顆未消的紅疹，她只用一方白絲帕遮擋。

&ldo;不必了，&rdo;她轉過身，再不去看那地方，似是在嘲笑自己一般道，&ldo;只去去，又不是再不回來了。&rdo;腳下的步子不再遲疑，緩緩離去。

路過香蘭居時，她停了片刻，望著那滿院的蘭草，還有那屋簷下的泥胚，她又想起他對她說：&ldo;滾。&rdo;

沒想到，他同她的第一次對話，竟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