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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陸白……你在哪兒!&rdo;我連叫聲都撕扯得沙啞,天性怕水,但還是抓緊時間湧入水下,終於在看清一個緩緩下沉的人影后,焦急地擁去……
足以暫避人的礁石上,陸白滿面蒼白,在我焦躁的胸膛按壓下噴湧吐出大量海水,撤了昏睡訣卻感覺那胸膛仍舊無起伏,彷彿被凍結掉了呼吸的權利。
我一急,想也沒多想,俯身便對那檀口強制地助以呼吸……
唇瓣相觸撐合,起伏著滿腔焦躁和憂慮,彷彿不願放開一刻對這人存在的緊握。
終於感覺吻住的唇齒反吸去我一口氣,我一驚,卻是脊樑突然一挺直,呆呆望著他,莫名地一種無法言說的情緒在心頭環繞。
黑暗冰冷的氣息快把人凍僵了,他朦朧睜開眼,卻是先捏碎了手掌中的冰,落在我指尖跳躍。
捨不得讓他死,捨不得放開他,捨不得讓身為陸白的他離我遠去,滿腦子都是十餘年的相處,比起在堯華宮時冒頂別人身份被照顧的不自在,原來,這樣的陸白我是如何也不願再下手的。
這一瞬間的明瞭,讓人鼓足勇氣掙扎著起身想要離他更近,扯動傷口的痛讓人立刻清醒,我看見了他微微皺起的眉,還有那雙眼眸裡映著的一張可怖的臉。
我慌張收回手,收了因妖性大發而冒出的獠牙,猛烈地咳嗽起來。
而他奄奄一息間如同多年前那個少年,軟軟伸出抓空的手:&ldo;是你,是你來了……&rdo;
我沒動,這樣的疏離很快變成壓抑的沉默,卻又在我才明瞭的心境中,化為相互唇角都勾動的弧度。
終於緊抓住我雙手的他眼神迷離,但那笑意漾出的弧度實在姣好,黑曜石一般的眼睛裡有著柔柔的光,那目光讓人想到彷彿是等待了許久的結果,周圍的陽光都被柔和地添上了暖綿綿的睡意。
而後,那上一刻還緊握住我雙手的手臂漸漸滑落,帶著主人幽幽的低囈:&ldo;真好。&rdo;
&ldo;陸白?你怎麼了!你……&rdo;我突然驚愕得忍不住厲吼,但還是不得不預設了凡軀難遭死難劫的事實,鼻子一酸,一頭栽進他胸前沒抑制住懊悔的哭腔,&ldo;我還有話要問……&rdo;
那一瞬,陽光在他眼下勾勒出一筆陰影,髮絲隨著晨風微拂前額,聽見我的悲泣隨即靜靜地抿了抿唇,最後的寧靜專注,終是化為安靜的一抹笑,讓人像是踏進了一片美麗的晨曦中的森林,聽到了森林的潺潺的溪水流淌,擁抱了永不消逝的一縷清風。
他的眼安靜地彎起,偏著頭,滿身的水漬有如我髮絲間閃過凝水的光。
我的神色一暗再暗,突然還有些失望。明明方才隔得近,她彷彿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擁緊他,這咫尺之距,不過再一個伸手的距離,而往後……又要隔出萬丈鴻溝。
我不過想知道,他是否對這段陽壽有許多憤懣,想知道他會不會恨我的陪伴從頭到尾只是要隨時取他性命,想知道他那一卷卷龍膽花水墨下,落款飄逸的楚襄有夢,究竟是否有真情罷了。
以至於此後每日,我戴了帷帽,握著陰陽卷出門,在冷冷清清的庭院或鄉野,獨自將可入藥龍膽花細細搗碎,引了釀造的花酒奔波凡界,而每一揮袖,就會為再去尋人的事多一次偷懶的心思。
第三十七章
龍膽花的苦澀味道在陳釀中久散不去,但倘若沒了那特殊的氣味,急飲又總覺哪裡不對,或者說是缺了品味的悲喜。
路過嘈雜的人界集市,酒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