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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應該也沒臉面對她了吧!

春枝扯扯嘴角，也扭開頭。

好容易將毛驢的主人給趕走了，王氏親自牽著毛驢送兒子兒媳婦出村子。一路往外走著，她又忍不住遞給春枝好幾個大白眼：&ldo;昨天那事我就當你是什麼都不知道才犯的錯，但就那一次機會，以後你要再犯錯，我肯定不饒你!現在，我就把村子裡那些人和我家的關係都跟你說清楚。&rdo;

說著，她就指向他們家隔壁的那所房子：&ldo;這是他二叔家的房子，不過他二嬸又小氣又斤斤計較，當初我就從他家借了兩斤雞蛋給我兒補身子沒還，她就記恨到現在!&rdo;

她再指向對面的那家。&ldo;那是族長大兒子的家，王家村的族長也住在裡頭。族長有個孫子和我兒年紀差不多，他一直嫉妒我兒比他聰明，這些年沒少找我兒的麻煩。以後你要是見到有這麼個人，不許理他，見他一次唾他一口知不知道?&rdo;

&ldo;還有這家，他家兒子粗野得很，看我兒身體不好就欺負他，我看不過去揍了他一頓，他們一家竟然就記恨上了，現在都不理我們!&rdo;

&ldo;這就是王三家了。一開始族長是要把我們家的房子給他們的，後來房子歸了我們家，他們當然不高興，這些年一直想方設法的給我們小鞋穿，可我和我兒都沒有上當。就是你!才剛來第一天就被人騙了!&rdo;

……

一路往前走，王氏的絮絮叨叨就一直沒有停過，聽得春枝目瞪口呆。

眼看她都已經把這一路經過的人家都指遍了，春枝忍不住問了句：&ldo;這村子裡還有哪戶人家是你們沒得罪的?&rdo;

王氏立馬又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ldo;都是這些人小心眼，容不下我們，才不是我們非要得罪他們!&rdo;她大聲說著。

&ldo;他們不喜歡我們母子倆，那我們也就不用費心討好他們，反正他們對我兒也沒什麼用!&rdo;

這臉皮厚的……春枝算是明白他們母子倆能在村子裡安生存活到現在的原因所在了。

一行說著，他們已經到了村口，前頭就是出村的大路了。王氏這才把韁繩交到春枝手上，那看著她的眼神還兇得不行：&ldo;好好給我牽著驢，別叫它顛到我兒了，聽到沒有?&rdo;

&ldo;知道了。&rdo;春枝連忙點頭。

王氏又回頭對柴東溫言細語：&ldo;兒啊，你今天在外頭就委屈些，娘給你的蔥油餅你路上餓了就吃。等晚上你們回來娘再給你做好吃的!&rdo;

&ldo;好。&rdo;柴東點頭。

王氏又叮囑了他好幾句話，再回頭惡狠狠的交代春枝務必要好生照料著柴東。幾句話她變著方式囫圇說了好幾遍，最後柴東都聽不下去了。

&ldo;娘，別再說了。你再說下去就得中午了，到了那邊天都黑了，今晚上我們就只能住在那邊回不來了!&rdo;

王氏這才住嘴了。&ldo;好好好，那你們趕緊上路吧!記得早點回來!&rdo;

春枝連忙哎了聲，牽著毛驢就往外走去。

兩個人一起走出去了半里地，回頭還能看見王氏正站在村口，還在盯著他們的方向不捨得離開。

雖然這個婆婆對她很不好，但她對柴東的這份慈母心卻是實實在在的。就不知道，現在自己娘親是不是也這樣站在村口，等著自己回去?春枝想著，她心裡又有些悶悶的發痛了。

從離開王氏身邊開始，柴東也許久都沒有吱聲。兩個人就這麼悄無聲息的一路往前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