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頁(第1/4 頁)
讓入畫來代替自己,也虧桓九鈴想得出來。她對自己身形容貌畢竟耿耿於懷,生怕這樣的桓宮主不僅不能服眾,反而還會遭人恥笑,便乾脆讓容貌標緻、年紀恰當的入畫來出這個頭。
一個個掌門首座的都來問候入畫,而他們則好整以暇地坐在了早就安排好的位置,蘇寂很是自然地吃起了僕人端上的梨。
忽而,蘇寂耳後響起一個淡淡的聲音:&ldo;採蕭,你的傷……&rdo;
她便立刻收了笑,又狠狠咬了一口梨,不再理會他。
&ldo;採蕭。&rdo;雲止聲音雖輕,卻極富磁性,彷彿在空氣中帶出震盪的波紋,&ldo;對不起,昨晚我不該……&rdo;
&ldo;你有完沒完?&rdo;蘇寂突然回頭瞪了他一眼,而桓九鈴卻耳尖地聽到了這句話,手指一下子就攥緊了蘇寂的袖子,細著聲音叫道:&ldo;昨晚?昨晚他不該?&rdo;
蘇寂扶額,&ldo;和尚,你來解釋。&rdo;
&ldo;桓施主,是這樣的,&rdo;雲止默了默,眸光持正,神色不改,&ldo;昨晚蘇姑娘要來貧僧房中打地鋪,貧僧想男女授受不親,何況貧僧還是出家人,於是去找入畫姑娘伴她入睡,誰知不過這片刻之間,採蕭便受了傷……&rdo;
桓九鈴疑惑地看著生龍活虎的蘇寂:&ldo;你受傷了?傷在哪裡?&rdo;
&ldo;在手上。&rdo;雲止代她回答,&ldo;是一道燙傷。&rdo;
蘇寂將手縮在了袖子裡,&ldo;都說了是被蠟燭燙的,誰叫你要跑走,你還好意思‐‐&rdo;
&ldo;抱歉。&rdo;雲止端端正正地說道。
蘇寂悶住了。
她不知道怎麼接他的話,從來都不知道。
可惜她沒有回頭。
如若她回頭,定能看到他隱忍的表情裡微微透出的關切,和深深掩下的心痛。
那其實,並不是一道很輕鬆的傷。
她知道,他也知道。
可是再疼的傷口,又怎比得上兩顆心漸行漸遠時,那冷漠與冰涼的面容?
武林大會的第一天,無非是大家們樂呵樂呵地認臉攀交情,小輩們意思意思地比武論高下,待人都到齊了,找個武林耆宿發上幾句感言,大傢伙再吃上一頓好飯,這第一天也就可以結束了。
至少龍至襄是這麼打算的。
他今年已經五十歲了,身子骨還很硬朗,年初剛納了第三房小妾,三月時第五個孩子也落了地,還有兩個襁褓中的孫兒。他自出生到現在,就沒有遇到過什麼了不得的禍事,也許是因為試劍山莊太過低微,江湖上的風波還吹不到。
看那在座諸位,神仙谷孤竹君,靈山派江玉關,飛鏡仙宮桓九鈴,宋門宋知非……哪一個不是武林上響噹噹的人物?哪一個能是好惹的?
而他龍至襄,已經快要忘了怎麼握劍。
所以,這一屆武林大會,他最大的希望就是‐‐安穩。
一屆從未出事的武林大會,也完全足以成為一段傳奇,讓他試劍山莊門楣光大了。
而至少這第一天,確實如他所望,安穩得異常。
至少……直到黃昏時分是如此。
黃昏時分,一個人,一個坐在輪椅上的人,緩緩進入了會場,而後靜靜地在神仙谷弟子旁邊的空位上坐了下來。
本來,一個遲到這麼久的人,又這麼安分地落了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