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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神思恍惚之際,一陣極輕的敲門聲將他拉回現實。
門咯吱一聲被推開了,來人身上帶來一股風雪的清寒之氣,杜言疏怔了怔:&ldo;兄長?&rdo;萬沒想到年初一大清早,兄長會來歸荑園。
杜言明餘光掃過一夜未合的窗戶與地上化雪的水漬,深吸一口氣,殘餘的酒香充斥鼻間,他眉頭微蹙,也不多說什麼,斂了目光:&ldo;我想著你大概已經醒了,就來了。&rdo;
頓了頓,遲疑片刻道:&ldo;平日裡還是少喝些酒罷,你近來面色越發不好了。&rdo;
杜言疏替兄長沏茶,按理說應該是他去與兄長道一聲新年好,但兩人自小親厚倒不計較這些虛禮,杜言疏在對面的椅子上坐下:&ldo;兄長無需擔心,興許是因為剛睡醒,沒緩過來。&rdo;
杜言明點了點頭,噙著茶不言語,這些年他是愧疚的,若非當年他膽小懦弱,為了躲避旁人的閒言碎語不敢出席海市,讓言疏引之代他去,也不會發生後來這許多事了……
兩人坐了片刻,便有靈奴端來早飯,杜言明微微笑道:&ldo;好久沒和你一道兒用早飯了,倒是有些懷念。&rdo;
杜言疏也笑:&ldo;兄長在我這裡吃過了,回頭裴勻怕是又讓你陪他吃一頓。&rdo;現在裴勻越發死皮賴臉了,過年過節都再不回裴府,直賴在他兄長身側不走。
聞言,杜言明面色微紅:&ldo;給他慣得,無需理會他。&rdo;
杜言疏揚起唇角:&ldo;那還不是兄長你慣出來的。&rdo;
杜言明看他面色終於和緩了些,鬆了一口氣,他這弟弟本來就是一張清冷疏離的面孔,這兩年更是鮮少有笑容,只不過兩年前他給人的感覺是一種毫無情緒波動的淡漠,而如今,杜言疏周身散發著冗長的陰鬱與將自己封閉起來的清冷。
原因自然是少了一個人,一個再也回不來的人。
&ldo;言疏,這東西你留著,或許用得著。&rdo;杜言明從衣襟中掏出一隻琉璃盒子,推到杜言疏面前。
杜言疏神色一滯,他自然曉得,盒子裡裝的,是兩年前他和引之從浣青城帶回來的眠蟬。
眠蟬能織夢,虛妄的好夢,已逝的時光,已赴黃泉的故人,都會在夢裡出現。
&ldo;兄長你……&rdo;
杜言明淡淡的搖了搖頭,莞爾道:&ldo;我現在,已經無需這東西了。&rdo;
聞言,杜言疏怔了怔,旋即淡淡一笑,心下瞭然,兄長已經從十七年前的舊事中走出來了,喃喃自語道:&ldo;是嗎,太好了……&rdo;
如今的兄長,已經無需使用這種虛妄之物讓自己安心了。杜言疏拿過琉璃盒子,接受兄長的心意。
兩人吃罷早飯,杜言明躊躇片刻,正色道:&ldo;今日我來,其實還有一事想尋你幫忙,自然,如若你願意的話……&rdo;
&ldo;兄長有何事?&rdo;杜言疏心裡微微有些詫異,這兩年他鮮少出門狩魂,更不再過問修真界之事,杜家莊的事務基本都是柏旭與裴勻在處理,對此他不是不愧疚,是實在沒有心力……
已經過了這麼久了,自己再不能如此頹然下去,杜言疏勉強打起精神:&ldo;我已無礙,兄長但說無妨。&rdo;
杜言明點了點頭:&ldo;有靈奴來報說,無兮湖畔的無兮鎮,近幾日屢屢出現記憶遺失者,有些古怪。&rdo;
&ldo;失魂症?&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