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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巒回看都沒看蘇結煙一眼,彷彿腳邊即將逝去的生命連路邊的一花一草都不如。
這還是當初無條件救下她,不願收一分一毫,好似普渡眾生的醫者嗎?
&ldo;小衣。&rdo;謝巒回開了口,叫的卻不是蘇結煙。
謝衣的眸色沉了沉,露出了一抹怪異的笑容:&ldo;沒想到會在這碰到你。&rdo;
她沉吟了片刻,才又開口道:&ldo;蘇結煙是你救下的嗎?這會讓公子失望的。&rdo;
&ldo;我是個醫者。&rdo;謝巒回輕聲開口,可這話卻讓淮初之覺得十分不真實。
他是個醫者?
一個正常的醫者看到與自己朝夕相伴,甚至對他懷有傾慕之情的女子倒在腳邊,神色會如他一般波瀾不驚嗎?他的第一反應就算不是去看看蘇結煙還有沒有救,也至少會去聽她說完最後一句遺言吧。
但此刻的他面對著她們這兩個兇手,甚至連一絲異樣的情緒都沒有。
見謝衣不說話,謝巒回將目光投向了淮初之。
&ldo;我與蘇結煙之間不過各取所需罷了。&rdo;他的聲音宛若淙淙流水,平穩而沉靜,&ldo;我救下她是本著醫者仁心,而她賴上我也不過是為了汲取未曾得到過的溫暖,我與她都清楚,我們之間並無情誼。&rdo;
&ldo;並無情誼?&rdo;淮初之重複了一遍這句話,依舊不能理解一個人怎麼能冰冷至此。
就算是養了幾日的鳥雀也會產生情感,更何況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ldo;我並不希望你們懂得這種感覺,特別是你,小衣。&rdo;
謝巒回的聲音依舊溫柔如水,卻沒有任何一絲感情。
&ldo;不勞費心。&rdo;謝衣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補了一句,&ldo;公子還是很希望你能回去。你知道的,他一直都知曉你在何處。&rdo;
&ldo;他想做的事,我並不認可。&rdo;謝巒回搖了搖頭,不知從何處拿起一個行囊,喃喃自語道:&ldo;又要走了,天地廣闊,任我獨行。&rdo;
&ldo;你的恣意獨行,是公子給你的權利。&rdo;謝衣的眼神變了,變得有幾分厭惡。
謝巒回看向謝衣,眼中有憐憫、無奈還混雜著許多淮初之看不出的複雜情感。
&ldo;小衣,你對應玄的執念遲早會害死你。&rdo;
&ldo;我說過了,不勞費心。&rdo;謝衣狠狠地剜了謝巒回一眼,對淮初之冷聲道:&ldo;走了。&rdo;
淮初之看向謝巒回,她總覺得他這句別有深意的話不僅僅是在對謝衣說,也是在對她說。但她沒有閒暇去顧及更多的事情,只是默默將匕首收回袖中,隨著謝衣離去。
謝巒回凝視著兩個少女一前一後的身影,嘴角彎起了一個怪異的弧度。
&ldo;細微雨,離亭燕,失來路,忘歸途…&rdo;他輕輕的哼唱了起來,背上行囊,騎在了一頭老黃牛的背上。
&ldo;我們這一世,誰不是被困在了忘記來路不得歸途的悲哀之中呢。&rdo;他極其緩慢地長吁了一口氣,繼續哼唱著這首並不好聽的歌謠。
天際不知何時飄下了細雨,一人一牛在細雨中竟顯得尤為瀟灑。
可謝巒回總是以為自己是最灑脫的一人,獨自逃出了昔日的陰影,卻不知自己只不過也是被困在滾滾紅塵中的一個可憐人罷了。
搖芳城也下起了小雨,匆匆的行人將飄落的花瓣踩進了泥裡,搖芳城的美麗也隨著這場細雨變得泥濘不堪。
謝衣一路都沒有說話。
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