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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西西蒙在被子裡睜著眼睛，看著這位在自我陶醉天真地覺得自己快要睡著的叔叔，很快地又睜大了眼睛：&ldo;叔叔！我要爸爸！&rdo;

周明凱愣了一下，才想到她說的是警長胡迪的那個玩具。

小姑娘掰著手指頭：&ldo;北北生病了，皎皎去陪北北了，舅舅在家裡呢，那爸爸呢？&rdo;

小姑娘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了，要蹦下床去找爸爸。

周明凱的心裡一下子五味雜陳，但還是要壓抑著內心的苦澀情緒和小姑娘一起去行李箱找，但是找了半天也沒有看到警長胡迪。

陳西西抱著草莓熊&ldo;哇&rdo;地一聲哭了出來：&ldo;爸爸沒有來…皎皎把爸爸丟在家裡了！&rdo;

她一哭就停不下來，最後乾脆一屁股坐在了地毯上，懷裡抱著她的草莓熊，哭得撕心裂肺地：&ldo;爸爸呢！我要爸爸！皎皎騙人！她說要把爸爸帶來泡溫泉的！&rdo;

這是周明凱第一次領教到陳西西的壞脾氣和小哭包的這兩個屬性，他一下子有些新奇，又有些難過。

大概是他錯過的關於這個小東西的時光太多了，對於她在他面前展露的每一面他都覺得有趣並且可愛得要命。

但是他只要想想，小姑娘每天晚上都是這樣的狀態，他就對他缺席的關於陳皎皎那五年，有著吞噬著心口的抱歉。

對陳皎皎抱歉，作為把這個小東西帶來這個世界的人，他從未分擔過這一切。

對陳西西抱歉，因為他從未參與過她的過往時光。

周明凱最後乾脆和小姑娘一起坐在了地毯上，用他能想到的最溫柔的口吻對小姑娘講道理：&ldo;西西，太晚了，西西的爸爸也要睡覺的啊，他明天就會出現的，所以西西，你現在也去睡覺可以嗎？周叔叔給你放舅舅哼的歌好嗎？&rdo;

陳西西哭得眼淚汪汪地，並不接受他的這個解釋，小姑娘歪著頭繼續哭：&ldo;可是爸爸為什麼要去別的地方睡覺呢？他是西西的爸爸啊！不是應該永遠和西西在一起的嗎？&rdo;

是啊，你是爸爸，你應該永遠和我在一起才對啊。

為什麼…會和我分開呢？

周明凱無法形容當下的感受，小女孩的話像是一道閃電，把他的心狠狠地劈成兩半，他吃力地抬起手，給小姑娘擦著臉上哭出來的眼淚。

他伸手，把小女孩哭得粘在了臉蛋上的頭髮絲拂開，然後澀著聲音對小女孩喃喃地說：&ldo;是爸爸不對，爸爸不該…不該不陪著西西…是爸爸的錯，對不起。&rdo;

……

醫院裡的陳北北，麻藥勁過了之後就緩緩地醒來，額頭上的疼痛伴隨著意識的復甦一起綿延而來，小男孩疼得悶哼出了聲。

陳皎皎看他醒了，拉著他的小手去看他的眼睛，小男孩慢慢地回想著今天發生的一切，然後下意識地去抓住陳皎皎的手，麻木地叫著：&ldo;皎皎…&rdo;

陳皎皎拍著小男孩的肩膀，哄著他：&ldo;皎皎在呢，沒事了，北北不怕啊…&rdo;

陳北北委屈巴巴地睜著眼睛，偷偷地問陳皎皎：&ldo;皎皎，北北哪裡壞了呀？&rdo;

小男孩用詞不當，把自己當成是玩具，陳皎皎剛剛有的一點悲傷情緒被他逗沒了，她理了理小男孩的頭髮：&ldo;北北，說人的時候不能說自己壞了，要說破了，或者受傷了。&rdo;

她親了親小男孩的臉蛋：&ldo;你的額頭上被劃了一道傷疤，沒事的，醫生叔叔已經幫你治好啦，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