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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艼尖銳的五官因憤怒而稍加扭曲,想把鬱凝撥開,又怕傷了自己的寶貝女兒,看鬱凝絲毫沒有退讓,憤怒地甩開她的手。
溫艼走近墨瀲,她的聲音低得只有她們兩個人能聽到:“我告訴你,別得意地太早,你娘還只是個開始!”
墨瀲側臉靠近溫艼,聽得她這句話微微勾起了嘴角道:“一品沁夫人也才只是個開始,只是區區一個一品頭銜當然不能與長公主抗衡,畢竟,長公主手裡還有……”
墨瀲突然停住了要說的話,傾城的臉上蕩起一個大大的笑,卻讓溫艼冷不得一個寒顫,她到底知道了什麼……
眾人都聽不到她們到底在說什麼,只看到溫艼臉色變了又變,墨瀲則面上一直掛著淡淡的笑,二公主微微彎起嘴角,眼中目光卻是犀利無比,她緊緊盯著兩人,眼中多了幾分探究。
人群中一抹黑影閃過,墨瀲目光掃向身後,卻早已沒有了蹤跡,看著私語的貴婦,卻是一點察覺都沒有,一粒極小的黑色藥丸碎在墨瀲指尖,散發出不易察覺的味道。
“太后有旨,傳沁夫人問話……”
一聲鴨嗓的唱喊腔調不失時機地傳來,鬧哄哄的人群頓時沒了聲音,目光又一次落在了墨瀲的身上。
墨瀲無波的水眸閃過一絲異色,很快又隱了下去,緩緩跟在了那宮人身後,溫艼和鬱凝似乎都有話,卻忍住沒有出口,太后的懿旨,沒有她們分辨的餘地,只有遵從。
墨瀲隨著宮人離開,這戲也沒得看了,眾人無事一般,相互道別也離開了。
二公主後退兩步,腳尖挑開剛才墨瀲站著的樹下,她不著痕跡地四處看了一眼,又抬起頭,這才發現那樹上盤著一條手臂一般粗的青蛇,只是如今卻一動不動,像是被雄黃定住一般。
唇角勾起,二公主望著墨瀲離開的方向深深地看了一眼,側身上馬,只聽一聲嘶鳴,瞬間便消失了蹤影。
祥瑞宮內,太后淺嘗一口宮女遞過來的香茶,垂眉細細地打量著跪在地上的墨瀲,面上沒有任何表情。
“抬起頭來,讓哀家看看。”太后將茶盞放在桃木桌上,青花瓷盞輕輕磕在桌沿,發出一聲脆響,在寬曠的祥瑞宮迴響,不由得讓人心中一抖。
太后看著墨瀲,在她抬起頭的一霎,面上閃過一絲異色,指尖不自主地抖了抖,很快又恢復平靜,又看了兩眼,才說:“起來吧,賜座。”
“謝太后。”
墨瀲起身,雖然已經跪得雙腿有些發麻,但還是強忍著起身,暗自咬緊了牙,傾城的臉上依舊是往常的淡然無波。
抬眸看一眼,座上太后滿頭青絲偶爾摻雜幾根線,華髮盡數用鏤空雕刻雙鳳呈祥金扣綰起,幾顆珍珠翠釵點綴,一海棠步搖豔麗不可方物,看她眉目之間,當初風情依舊可見,皓腕上的一對應松翠竹碧綠翡翠鐲子,使一身的裝容更加完美,精緻淺描的妝容更襯出這後宮之主的威嚴,這,就是曾在三千粉黛中傲然獨立的女人!
墨瀲看著,目光稍稍低垂,平淡表情極好地掩飾了心裡稍許的不安。
“你……是在青樓長大的?”
太后盯著墨瀲那張傾城的臉,似乎思考了很久才決定問出口。
“回太后,墨瀲的確是在青樓長大。”
墨瀲無波的臉上並沒有太后想象中出現很大的情緒,依舊是平靜淡然,完全沒有被人揭開傷疤而變得惶恐或者羞憤,甚至,似乎她並不想解釋自己的出身,而天與地的人生,她都似乎是坦然過渡。
太后怔住片刻,細細地打量著墨瀲,她全身散發出的氣質,甚至連生長於深宮的公主都不及她,可是她卻在青樓這低俗之地長大,她的淡然平靜嫻雅淑貞,幾乎沒有一個大家閨秀能自然到如此,但是她卻是出自煙花喧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