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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他猶疑之際,原本以為已經平定的局面竟又生了變數。伴隨陰靈源源不斷地從地府之門離開,那在洪邵將軍屍身上生根發芽的建木之種忽地抖動了起來,原本不見任何動作的藤蔓竟是猛地揮舞了起來,衝著穆戎就捲了過去。
&ldo;穆戎,小心!&rdo;
容翌在父親的鍛鍊下早就養成了隨時觀察戰場的習慣,此時也不例外,第一時間就發現了此樹的詭異行徑,立刻就將尚未察覺的穆戎拉進懷中快速避開了襲擊。也是這時穆戎才發現建木之種的異樣,鬼差殺人也要承擔罪孽,所以執行淨世任務贈出的法寶從不會被賦予主動攻擊的技能,他是萬萬想不到這建木之種竟還會自己襲擊陰靈。
心知定是失去主人後建木之種發生了異變,他沒有時間去思考到底是何人動的手腳,只快速揣度著對策,這建木之種剛剛被奪去了眾多陰靈,此時定是想拿身為厲鬼的他們補充能源,如今他被容翌保護著難以得手,只怕‐‐
心中得出結論,他立刻就叫道:&ldo;樂殷,它的目標是我們,快走!&rdo;
然而,建木之種到底是屬於神君的法寶,進攻速度根本不是普通厲鬼能夠躲開的,他示警之際藤蔓已經到了樂殷面前,就在這時,一道白影忽然閃到了鬼魂身前,重重藤蔓從肉體穿過濺起一片血花。樂殷不由自主睜大了眼睛,他明明從未見過北辰的國師,為什麼這半妖卻始終念著他的名字,甚至不惜以身體替他擋下建木之種的攻擊……
他感覺自己很是混亂,只能對那人問:&ldo;你,到底叫什麼名字?&rdo;
失去了大半元氣的國師無力抵禦這些藤蔓的攻擊,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建木之種正貪婪地在自己體內紮根,顯然是不想放過他體內的元氣了。想不到百里千城的遭遇不到一個時辰便在他身上重演,大概這便是所謂的報應吧。
他低頭看著被自己護住的少年鬼魂,其實過去很多事都還很模糊,但是他想起了一件自己此生唯一後悔過的事。到達月朝王城的那一天,他聽著那些貴族談笑間說起樂殷的故事,頭一次知道生氣是什麼滋味,然而,即便他殺了茶館裡的所有人也無法讓樂殷回到過去的時光。他後悔,沒有在樂殷最痛苦的時候來到他的身邊。
所以,至少此刻,他想要讓樂殷安穩地前去輪迴。
&ldo;我沒有名字,你說從王城回來就給我取名字,卻再也沒有回來。&rdo;
對著少年扯動著嘴角,他試圖學著人類做出微笑的樣子,最終卻是鮮血染紅了面紗,他想,或許這就是宿命。他和樂殷沒有緣分,明明王城和月見林距離那麼近,他們卻數百年不曾見面,大概,樂殷註定是記不得他的。
&ldo;我只能阻它片刻,帶他走。&rdo;
一掌將樂殷送到穆戎身邊,他運起所有寒氣將房間內揮舞的藤蔓悉數凍住,看著那樹梢如故鄉般結起重重霜花,他知道自己大概活不下來了,卻意外地沒有害怕。他過去錯了,原來樂殷還是比活下去重要的,他能對容翌下手,只是因為那不是真正的樂殷。好在,他慢了一輩子,在這最後的一刻卻終於快了一次,他及時將樂殷送了出去,這樣,已經很好了。
國師用畢生修得的寒氣將建木之種攔在宮殿之內,穆戎在慌亂之中強迫自己恢復了理智,拉著還在發愣的樂殷便向外奔去。然而才走到一半,便發現容翌停了腳步,他太理解容翌性情了,知道他對這樣的情況絕不會坐視不理,可這情況委實詭異,唯有勸道:&ldo;此事很不對勁,我們先退出去再從長計議。&rdo;
容翌過去是從不違揹他意願的,此時卻是隻深深望著他,開口問道:&ldo;穆戎,告訴我,如果我們走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