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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以蒲點點頭。
徐稚實在費解:&ldo;為什麼?為什麼不告訴她?&rdo;
江以蒲轉過身來,手肘抵著窗臺,問徐稚:&ldo;你看我這樣,很像正常人吧?&rdo;
在徐稚即要表示贊同時,他的手提著還剩一大半的礦泉水瓶,在掌心倒轉了兩次。
&ldo;你能想像我偶爾情緒失控,痛苦無法排解的時候,會做出什麼事嗎?&rdo;
徐稚還沒反應過來,就見一團透明的水柱朝他噴射過來。他下意識伸手擋住,往後退了幾步,頭皮緊跟著一麻,心幾乎跳到嗓子眼。
靜下來後,他的呼吸還有些不穩,略帶餘悸地望去,地上有一灘水。
被捏爆的瓶子還倒掛在他細長的指尖。
江以蒲面無表情的臉上浮現出一絲難見的苦澀:&ldo;你看,你都被嚇到,我和她說了,她會害怕的。&rdo;
徐稚忽然感受到一股無力的悲哀。
一直都知道他在生病,他的冷淡與疏離,優雅又或者內斂,往往都隱藏在他日復一日的剋制下。
他知道他一直在看醫生,接受治療,為了讓自己處於一種長期的平靜當中,他甚至刻意縮小和外界的接觸,降低對事物的興趣,不結交朋友,不參加應酬。
雖然大多時候他都和常人無異,一項感官的缺失帶來的無法扭轉的現實也在十年歲月的磋磨下,漸漸變得無足輕重,甚至因為餘馥的歸來,一種重獲所愛的欣喜掩蓋了許多不起眼的痛苦,以至於徐稚差點忘了,再怎麼和正常人無異,他也是一個病人。
那些經歷是旁人無法感同身受的,江莯說過,早些年最痛苦的時候,他常常把死掛在嘴邊。
江以蒲又背過身去,看著窗外的街道,聲音很平靜:&ldo;我告訴了她,一時的同情和愛意能為我帶來什麼?&rdo;
徐稚暗自捏緊了拳頭,強烈申訴不公的心讓他的牙齒幾乎在打架,但他知道說這些根本沒用,所以話到嘴邊只得變成理想化的安慰。
&ldo;或許餘馥可以讓你一直處在輕鬆的狀態下。&rdo;
江以蒲失笑:&ldo;我暗示昭繁,調香師能治好我的病,只是一個接近她的手段。還不至於自欺欺人到真的認為,她可以治癒我。&rdo;
紐約那次爭吵後,他回國的第一晚砸碎了一面酒櫃。這事徐稚不知道,誰都不知道,他一個人蹲在櫃子前收拾了半夜,才把那些糟糕的,狼狽的過去都藏起來。
路邊霓虹閃爍,江以蒲的臉一時光彩斑斕,一時無邊黑暗。過了很久很久,徐稚才聽到他狀似自言自語般的一聲嘆息。
&ldo;我輸不起。&rdo;
回到房間前,徐稚接收到的最後一個指令是:調動所有人脈關係,促進黎謎原始資金的曝光。
一旦資料核實無誤,梁乾涉及的就是商業犯罪。
這下子他真的沒有一點退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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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以蒲回到家時已近半夜,客廳的燈亮著,電視裡正在播著一部舊影片,餘馥半個身子快要掉出沙發,半條腿還掛在椅背上,呈現一個高難度的姿勢,逐漸進入他的視野。
暖氣很足,她只蓋著一條小薄毯也不覺得涼,臉上紅撲撲的,碎發都散在脖子裡。
老影片的光影一幀幀掠過,他像是在看,又像是沒看,就這麼挨著沙發一角坐了一個多小時,直到電影報幕。
片尾曲有點悲傷,一下子改寫了屋內的氣氛,餘馥翻了個身,就這麼被光亮拉回到現實,徐徐睜開眼。
&ldo;你回來了,幾點了?&rdo;
她揉揉惺忪的睡眼,正要起身,江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