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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小三端著漿糊，勉強做了個規整的抱拳手勢：&ldo;得令！&rdo;

穿過一間間房子，葉央終於走到自己位於中心的小院。軍營裡用的年畫和普通人家不同，多以百戰不殆的名將畫像為主，祝詞也都是凱旋一類。李校尉那一把大鬍子打理得整整齊齊，正帶著幾個小兵刷洗牆壁，清掃地面；素和炤被一群人圍著，嘴裡直嚷嚷&ldo;慢些說慢些說，我肯定幫你們把家書寫了，別你一句我一句，半點都聽不清&rdo;；再往裡走一些，聶侍衛腰間佩著官刀，身姿英武，據說已經提拔成了侍衛正統領。

天邊的最後一縷光剛剛收起，忙活的諸位趕緊抽出手去點燈籠，喜慶的暖暈渲染開來，葉央穿過小院，正屋的門開著，有人坐在首位，放下茶盅，眼波掃了過來。

一裡一外，一站一坐。

暮色四合，天地寧靜。

對視之間，生生死死的那些年，好像也是幾步就走過了。

&ldo;阿央。&rdo;商從謹起身，出來迎她，&ldo;我以為你要晚些時候才到，就先做主讓大家把屋子灑掃了。&rdo;

&ldo;……總不好讓戰士們等著。&rdo;葉央立在臺階下，稍一抬頭撞上他的眼神，指甲劃過青霜劍，發出的一絲顫音像在應和主人心意，&ldo;等會兒要回王府，還是留下吃了飯再走？&rdo;

&ldo;除夕前回去便可，我們一道走。&rdo;商從謹頓了頓，發覺這句話歧義頗重，補充道，&ldo;宮裡邀請使團，連後宮一同擺宴，你務必要到場。&rdo;

葉央快走幾步，進屋後除下青霜劍擱在桌上，另拿個茶杯倒些熱水，喝幾口暖了暖身，嘆道：&ldo;每逢年末事情又多又雜，熬到過年才能得閒。百官尚且如此，聖上恐怕更忙。&rdo;

除夕那天，按例大祁的官員會有十天的休息

&ldo;大過年說些旁的事情罷。&rdo;爹不待見兒子，作為被不待見的那個，商從謹也對大祁天子沒什麼好感，趕緊讓葉央轉移話題。沒有聖上，阿央就沒官做，可兩人明君忠臣的，他心裡堵得慌。

葉央撲哧一笑，沒答話。

皇帝不是不管小兒子，否則對於他受傷一事也不會如此生氣，父子倆脾氣很相似，都屬於含而不露，心裡主意不少的人。商從謹每年生辰都在宮外過，皇帝在三月廿九的時候追憶髮妻，兩個人都苦。只是不知道，這個結什麼時候才能解開。

&ldo;對了，我帶了新年的賀禮給你，放在馬廄。&rdo;或許是看出她目光中的揶揄，商從謹不自在地別過臉去，耳根子紅得太深，像那身紫色大科的錦袍，上頭的圖案花團錦簇，俊俏又煞氣十足。

馬廄？

葉央就是從那裡過來的，沒發現有什麼異樣。於是商從謹解釋道：&ldo;太僕寺新得來的黃驃馬，我要了過來，送給你。&rdo;

性子極烈的野馬，她還是有印象的，一人一馬曾經打過一架，葉央累癱了它也走不動，後來乖乖跟飼馬的小吏回去了。當時她遺憾沒福氣將它收為坐騎，沒想到被商從謹討了過來，眼睛登時亮了，&ldo;快，我們去看看。&rdo;

也不知道過了這麼久，黃驃馬還記不記得她，是否依舊是那副吃再多都能看見肋骨的精壯樣子。

商從謹見她興致十足，連傷口的疼痛都不明顯了，&ldo;黃驃馬性子烈，體力遠超凡馬，比胡地的良駒也不差，只是總餵不成膘肥體壯的樣子，你需小心些，別給它吃太多糙料，接近時也別被傷著，這個時辰它若是歇息了，我們就明日再騎。&rdo;

宮裡沒有點名要黃驃馬，商從謹便插了一腳，搶先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