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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好氣道。

初衍手指鑽進他袖子裡，緊貼著他溫熱的面板，聞言不屑道：&ldo;幼稚怎麼了，你不喜歡?&rdo;

&ldo;……&rdo;他不說話了，垂下眼幫她整理乾淨外套上沾上的雪。

&ldo;小時候每年冬天下雪就特別熱鬧，門口到處是亂跑的小屁孩。&rdo;初衍看著他的動作，慢慢說：&ldo;他們很吵，雪球有時候會砸到我房間的窗戶上，每次我都想出去揍他們一頓。&rdo;

&ldo;只想?&rdo;遲野挑了下眉。

初衍：&ldo;也揍了。&rdo;

遲野笑笑，臉上沒半點驚訝。

&ldo;但他們會哭，會跑著回家告狀，家長會帶著人過來吵架……&rdo;初衍說到這兒，突然勾起唇：&ldo;不過這事兒好辦，家裡就我一個，我把門一鎖假裝不在，他們也沒辦法。不過次數一多，這招也失效了。有些人容易記仇，你動了人家孩子非得討回來不可。&rdo;

&ldo;比如?&rdo;

初衍頓了頓，不鹹不淡地道：&ldo;還不就那一套，家長裡短地到處造謠，沒爹的雜種……之類的。那些人沒本事管不住自個孩子就算了，腦子也不行。我媽再怎麼著也不可能一個人生出我來吧?&rdo;

這是初衍第一次跟他提起小時候。

遲野安靜聽著，沒說什麼。

初衍低下頭，額頭靠著遲野的胸膛：&ldo;我有爸爸的，只不過死了而已。&rdo;

遲野抬手，輕輕摸了摸她柔軟的頭髮。

初衍聲音很低，也很輕，似乎沒有情緒。

&ldo;我很小的時候他們就離婚了，我爸說他要不起我，我就只能跟著我媽了。我媽呢，她很美，有很多男人，她也不想管我。白天家裡只有我一個，晚上她會帶不同的男人回來，讓我穿得漂漂亮亮，叫他們叔叔。他們在隔壁房間做愛，我聽得一清二楚。&rdo;

&ldo;那時候我大概……十歲?&rdo;初衍抬起頭，眉眼中都是笑意。

美得驚人，也冷得驚人。

遲野閉了閉眼。

&ldo;小野你知道嗎?不是所有人都適合結婚的。&rdo;她指了指自己的左胸口，淡笑著說：&ldo;我這裡是空的，沒辦法給你家。&rdo;

遲野喉結微動。

他目光下落到她指的地方，凝住。

&ldo;我從小就是很壞的人，不負責任、自私、冷漠。我從父母那裡得到的全是壞的，不知道一個正常健康的家庭是什麼樣子，也不知道一個孩子該怎樣長大才算幸福……你也不知道吧?我們這樣，是不可以有家庭的，一時的衝動只會帶來更多的痛苦。&rdo;

她說得很冷靜，也很客觀，像在說別人的事。

遲野沉默著，眼底閃過無數說不清的情緒，他像是在思考，又像只是單純地看著她。

不知過了多久，他伸手將她抱進懷裡。

&ldo;好，&rdo;他貼著她的耳朵，嗓音沙啞，&ldo;我都聽你的。&rdo;

初衍閉上眼，汲取他的溫度。半晌輕笑著問：&ldo;但你心裡還是不服氣?&rdo;

遲野沒吭聲。

初衍一嘆，&ldo;你以後會明白的。&rdo;

又來了。

又是以後會明白。

遲野俊眉微皺，不悅道：&ldo;不用以後，我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