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虢射壯起膽子道：&ldo;君侯未立世子，若國勢有變，誰最能獲利，這次動亂的主謀便會是誰。&rdo;

夷吾的眼神從他背上離開，幾位在外頭的公子始終是他的心腹大患，這一點，連一個小小的司馬都看出來了。

&ldo;你說，怎麼辦？&rdo;

虢射再拜於地，恭順道：&ldo;微臣不敢揣測君侯心思，但願為君侯分憂。&rdo;

&ldo;起來。&rdo;夷吾走向主位，撩衣坐下，&ldo;公子在外不能培植勢力，更不能握有兵權，孤瞧著他們幾個總不大安分，手裡頭的人好像也都超過了公子的份額。你是司馬，深諳晉國軍法，挑幾個錯總能辦到吧？&rdo;

聽這意思，君侯是認可他了，虢射面露喜色，連連應聲：&ldo;微臣即刻去辦。&rdo;

夷吾又叮囑道：&ldo;辦利索些，孤最討厭拖泥帶水，也不想夜長夢多。&rdo;

&ldo;是。&rdo;

第20章 忘恩負義，但與天鬥

寺人通傳，禮樂司的慶鄭大夫求見。

慶鄭：&ldo;君侯，秦國來使。&rdo;

虢射正在回稟沙鹿山的事，夷吾聽了只覺得頭疼，不耐煩地道：&ldo;這都什麼時辰了，諸侯國盟約中可有半夜見使臣這一條？&rdo;

慶鄭輕聲提醒：&ldo;君侯，雖已落日，但此刻還未打更，於禮上，可見。&rdo;

夷吾瞪了他一眼，呵道：&ldo;孤今日身子不爽，叫他明日再來。&rdo;

&ldo;君侯，秦晉兩國相交，往來密切，秦使遠道而來，微臣以為，君侯還是見一見……&rdo;

&ldo;要不你去替孤見？&rdo;夷吾沒好氣地打斷了慶鄭的話，&ldo;還是說，如今已經輪到你來替孤做主了？&rdo;

慶鄭連忙請罪：&ldo;微臣不敢。&rdo;

虢射朝慶鄭使了個眼色，道：&ldo;君侯今日累了，掌司還是轉告秦國使臣改日覲見吧。&rdo;

慶鄭有些為難，回道：&ldo;來使說事情緊急，今日一定要見到君侯，多晚都等，不肯離去呢。&rdo;

夷吾不耐煩地問道：&ldo;究竟有什麼大不了的事？&rdo;

&ldo;秦國大澇，受災嚴重，糧食全都被水淹了，正遭饑荒呢，想請晉國救濟。&rdo;

夷吾忽然笑了：&ldo;嚯，這就有意思了。風水輪流轉，去歲遭災的是我們晉國，今年也輪到他們秦國了。&rdo;

虢射諂媚道：&ldo;君侯親政愛民，老天自然會庇佑晉國度過難關。秦侯定是做了什麼有違德行之事，才會招致上天的懲罰。&rdo;

夷吾心裡聽了很受用，面上卻擺擺手道：&ldo;洪澇乾旱，本也是天道自然，說不準的。&rdo;

慶鄭諫言道：&ldo;微臣以為，百姓無辜，饑荒受難的都是大周的子民，君侯身為姬姓宗族，自當仁義為先，以萬民為重。&rdo;

&ldo;掌司說得對。&rdo;虢射截住了他的話，&ldo;晉國去歲才遭了災，此刻連自己的子民都顧不全，哪裡有多餘的糧食去救濟他國？更何況如今沙鹿山那邊的事還沒完，君侯心憂晉國百姓，自然無心顧及他國之事。&rdo;

慶鄭反駁虢射：&ldo;秦晉為友邦，又是近鄰，秦國的君夫人還是君侯的姊妹，他們之前捨出二十萬石糧食救濟我晉國，知恩圖報，咱們也應當救助秦國才是。&rdo;

夷吾本來聽得好好的，突然有些不大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