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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陶榭安居然也喜歡自家姑娘，這可真的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情，不過麼，他看了一眼邊兒上站著的、臉色和昨天晚膳上的那道茄子差不多一個色兒的陶源，就這倒這事兒好像陶榭安也沒說明白。

那他可不管，反正自家閨女金枝玉葉，嫁給你陶府叫下嫁，你還不樂意了？堂堂皇帝還沒不樂意呢！

趙煦陽心思千迴百轉，自從麗妃被冷落以後，對嘉寧公主就格外寵愛，現在更像是最後一個念想也快沒了一樣，怎麼說自家閨女出嫁還是有點捨不得的，陶源那副模樣更是給他添堵。

嘖嘖，很好，現在臣子膽兒都肥了，他換了隻手撐著自己，慢悠悠道，「陶愛卿有什麼想法麼？」

然後所有人的目光都扔到了那邊嘶嘶抽牙疼的陶源身上，皇帝都問了他還能說什麼，總不能說我們家太小，請不起公主這尊大神吧？那皇帝絕對能把他全家砍了來給公主騰地方。

他舉著顫巍巍的笏板，細長的板子都快成了他的腦袋，上香似的恭敬道，「公主殿下金枝玉葉，臣……犬子能有幸娶到公主殿下，實乃陶府上下的慶幸，只希望……只希望……」

希望公主殿下不要來我們家撒潑？公主殿下不要來我們家挑這挑那？公主殿下別答應了行嗎……他把腦袋埋的更低，「只希望公主殿下不要嫌棄臣官階低微，臣怕怠慢了公主。」

「朕的女兒，錦衣玉食消受得起，平凡生活自然也消受得起。」趙煦陽正了正身體，「不過這還要看她願不願意，榭安，你說是不是？」

被冷落了半天的正主終於得回了全場的目光聚焦，陶榭安再度拜起，「臣願意遵循嘉寧公主意見。」

陶源氣的鬍子都要掉了。

「傳嘉寧公主上殿。」反正皇帝都夠荒誕無度，後宮公主上個殿已經不算什麼大事，所有的臣子反而盼著這一刻，一個個兒低著頭翻著眼睛看這另一位正主上殿，內心的八卦之情熊熊燃燒。

一陣步履窸窣，傳聞中一向驕傲跋扈的嘉寧公主算是跟這些背後或好奇或謾罵的臣子見了個正面，趙若嫻一襲紅裙，紅衣似火，從後宮一路燒到前庭，前額描著金花鈿，五官在帶著的金珠簾後顯得更加風情。

如此鄭重讓陶榭安都呆了呆，趙若嫻輕輕沖他一眨眼，紅唇勾起一抹笑意，她是故意的，早早就起床收拾，被那邊系統嘲笑了半天，說知道的你是不想給陶榭安跌份兒，不知道的以為你這就要嫁人了。

趙若嫻鄭重施禮，「兒臣見過父皇，陶源大人有禮。」

堂堂公主殿下在給自己行禮，陶源那鬍子跟吹了風機似的，飄上飄下好幾個來回，手裡笏板都沒握住險些掉在了地上，趕緊握住了躬身，比九十度鞠躬還要更深，腦袋上的帽子都快戴不住。

「公主、公主有禮，微臣受不起……」趙若嫻想像的到陶源現在該有多忐忑，也能想像的到現在他有多氣憤，索性也不去探究他這受不起裡面到底是害怕多些還是諷刺多些，轉過身去正面對上她父皇的雙眼。

「嘉寧，你是朕最心疼的女兒，朕讓你選，若你答允，朕即刻賜婚。」趙煦陽對上他女兒有些複雜的目光，稍微停了停，還是一字一頓。

總不能她說答應之後，皇帝再使勁兒咳嗽吧？趙若嫻回想到上次趙孟涵的婚事，心裡不免還是有些惴惴不安，「父皇，兒臣……」

「咳咳咳。」趙若嫻徹底無語，皇帝你這麼故技重施有意思嗎？你這麼皮有意思嗎？你這麼假裝仁義有意思嗎？現在手邊也沒水也沒吃的，陶榭安雙手慢慢攥拳，他心都懸起來了。

趙若嫻早想過種種可能發生的無語情況，也就那麼直直站著，目光不閃不躲，就這麼定定地看著她父皇咳嗽，什麼都不說，空氣中彷彿迸出了一股□□味，連累的臣子大氣都不敢出。